“您看……不如将这件事交给妾身来做,保证让她悲痛至极,却还能活着。”
齐靖西睨向沈定珠:“你现在求情还来得及。”
没想到,沈定珠却看着他,微微歪头,分明她身处劣势,竟还是一副稳坐钓鱼台的宁静之感。
“齐靖西。”她第一次唤他的名字,让齐靖西一愣。
他知道她漂亮,可是没想到,这美丽的杀伤力,竟如影随形,那红唇一张一合,仿佛要吐出什么让他送命却甘之若饴的咒语。
沈定珠微微一笑:“我跟你打赌,你做不了我性命的主,而你身后的那个女人,也很快要被我踩在脚下。”
齐靖西回过神来,凌厉的眼神泛起杀气,他一定要给沈定珠一点颜色看看。
他要征服这样的美丽,首先要让她破碎。
“就按照你说的做,给她一碗落胎药,你怎么折腾她,我不管,但要留一口气,她不能死了。”齐靖西对傅云芝说。
傅云芝早就对沈定珠恨得牙痒痒,听言,高兴万分。
“太子殿下放心,妾身定不辱命。”
她盯着沈定珠,笑的狰狞得意。
沈定珠,还不是落在她手上了?
就在这时,门口跑来一群宫人,为首的太监,正是齐靖西父亲长胜王——新帝齐劈山的贴身侍从。
“太子殿下,”大太监跑进来,先拱手请安,随后笑眯眯地说,“皇上有令,让奴才带着这位沈皇后前去觐见。”
齐靖西和傅云芝都同时一愣。
沈定珠却十分平静地站起来,她拍了拍身上的衣裙:“公公,我等候许久了。”
大太监带着她离去,经过齐靖西身边的时候,他错愕的目光,落在沈定珠眼底,得到的,只有她红唇抿着的一抹冷笑。
不知为什么,这一瞬间,齐靖西竟有一种背后发凉的感觉。
好似这个绝世美人,是比天底下最锋利的刀锋,还要可怕的东西。
条件
在北梁的近代战争史中,长胜王作为首屈一指的武将,名号绝对是响当当的。
他曾数次带领北梁对抗倭乱,平三番,替皇帝收服叛将乱臣,正因为他的功勋日益增加,早已盖过了皇上在民间的名声和威严,才会生出谋权篡位的心思。
沈定珠没有见过长胜王,但听说过他的事迹,她猜测,长胜王或许生的一副高大如山的样子,走起路来龙行虎步,至少看起来就像一个武将。
但是,当她真正见到长胜王齐劈山以后,都不由得愣了愣。
眼前坐在桌案后,穿着黄色龙袍,头戴玉冕的男人,黑瘦黑瘦的,只那双时不时眯起的眼睛,显出几分精锐的狡诈,尤其是盯着沈定珠打量的时候,黑渗渗的。
奸臣。
沈定珠脑海里一下子出现了这样的词。
北梁的这位谋反而来的新帝,没有长着一张传统武将的面容,而是像极了狡猾的谋士幕僚。
相比之下,齐劈山看见沈定珠以后,眼里却流露出惊艳,他没有吝啬夸赞,不断抚掌,甚至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
“漂亮,果真是漂亮,比传言中更为好看,昭元皇后,你真是让朕好生惊喜啊。”
他走进以后,沈定珠敏锐地闻到了他身上一股浓浓的膏药味。
听说长胜王年轻的时候,为北梁战事出生入死,好几次骨头都被打断了,都是忍着疼带兵打仗,久而久之,他身边时时刻刻放着可以阵痛的膏药。
沈定珠收起多余的心思,微微敛眉,一缕发丝顺着她洁白光滑的脸庞落下,分外娇美柔弱。
“皇上肯见我,就说明相信了我说的话。”
齐劈山皮笑肉不笑,负手在她身边,缓缓地兜起圈子来。
“先不说这件事,朕只是在想,你胆子怎么这样大!敢派宫女来告诉朕,先帝所梦到的神女就是你,且不论真假,你就不怕,朕真的把你留下?”
沈定珠娇美的面容,一派平静,犹如风吹而不起波澜的湖面,透着静谧的美。
她语气淡淡:“自从被掳到北梁,我就知道我可能回不去了,齐太子是如何对我的,皇上你一定也有耳闻,都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为自己博一个更好的前程,无可厚非吧?”
齐劈山眼底的疑窦不知有没有打消,听了她说的话,倒是哈哈大笑起来。
“朕知道,你跟靖西有过一段渊源,跟他的侧妃傅氏,更是有解不清理还乱的恩怨,你想让朕名正言顺地将你留下,也让你不受苦,还护着你,可朕凭什么这么做?靖西是朕的儿子,傅氏是朕的儿媳,你让朕很难做啊。”
他说罢,摸了摸唇上的八字胡,虽然在笑,可那眼神分明让人觉得齿冷。
沈定珠知道,他是在等她提出能交换的条件。
“一个先帝都承认的神女噱头,皇上还嫌不够吗?”
齐劈山露出耐人寻味的表情,摸着胡子,似乎在思考,没有说话。
沈定珠循循善诱:“我听说皇上要娶四公主姜颂宁为后,恕我直言,皇上这么做,不就是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众口,怕文人的口诛笔伐,说皇上的皇位来路不正吗?”
齐劈山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
沈定珠:“可皇上就算娶公主,天下人难道就不会说了?先帝残存的旧部,只会煽动百姓,说你不止谋权篡位、背信弃义,还将先帝最为疼爱的公主,逼奸成亲。”
“放肆!”齐劈山怒喝一声,额头上青筋迸展,拳头也紧紧握起,像是被人解开了那一片遮羞布般恼怒。
沈定珠早有预料,她红唇微微抿起:“可皇上如果迎娶我,就不一样了,先帝留下来的神女画像,不管是不是我,那都是先帝亲口承认过的,那副画像已经送去了帝陵,四公主亲口告诉我,画像上的神女与我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