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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最后的疑虑（第1页）

深夜十一点，林悦家的书房里，台灯的暖光落在摊开的红色铁盒上，里面的报告散出旧纸张特有的油墨味。她坐在书桌前，手指划过母亲苏婉写下的“宏远旧账户流水需反复核验，避免数据被篡改”，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记忆的闸门——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陆宇曾“精准建议”的细节，此刻正带着刺眼的疑点，争先恐后地涌入脑海。

第一次是三周前，调查宏远与沈家的资金关联时，她对着一堆杂乱的账户流水愁，陆宇突然凑过来，指着其中一份标注“o年q宏远客户回款”的文件说：“悦如，你重点看这份流水，我觉得这里有问题——有笔o万的回款，备注写的是‘建材采购款’，但宏远当时根本没采购记录，说不定能查出洗钱痕迹。”

她当时毫不犹豫地采纳了建议，对着这份流水查了两天，却只找到“正常商业往来”的表面证据，最后只能不了了之。现在回想起来，那份流水的边缘似乎有轻微的折痕，像是被人反复翻阅过；更关键的是，上周陈默恢复的原始服务器日志里，明确记录着“o年q宏远账户流水有处人工篡改痕迹”，而陆宇指的那份，恰好是篡改最严重的——原本指向林天雄私人账户的转账记录，被改成了“供应商退款”，她当时竟完全没察觉。

“为什么偏偏是这份被动过手脚的流水？”林悦喃喃自语，伸手拉开书桌最底层的抽屉，翻出那份泛黄的流水文件。在台灯下仔细查看，果然在页面角落现了一个极淡的指纹印记——不是她的，也不是陈默或刘敏的，而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边缘有些磨损的指纹，像是经常握笔的人留下的。她突然想起，陆宇的右手食指因为常年敲键盘，指尖有一道浅浅的茧，和这个指纹的磨损痕迹惊人地相似。

第二次是两周前，核对智慧新城一期安防参数备份时，她对着混乱的参数表皱眉，陆宇又“恰好”递来一份标注“一期核心参数最终备份”的文件：“这份是我从老服务器里调出来的，比你手里的全，尤其是‘ai预警阈值’那部分，之前张诚没给你完整数据，你看这个备份，说不定能现宏远泄露的漏洞。”

她当时感动于陆宇的“细心”，拿着这份备份和泄露的参数对比了整整一下午，却始终没找到关键漏洞，反而因为参数里一个“异常阈值”，误判了宏远的泄露时间，差点耽误了二期的风控调整。直到昨天，陈默修复了张诚的旧电脑，才现陆宇给的“最终备份”被人动了手脚——“ai预警阈值”被人为调低了o，刚好掩盖了宏远泄露时的关键数据特征，而原始备份里，这部分参数是完整且准确的。

林悦猛地站起身，走到书架前，抽出那份“一期核心参数最终备份”。文件的扉页上，有一个淡淡的咖啡渍，和陆宇常用的那款蓝山咖啡的颜色一模一样；更让她心惊的是，文件最后一页的边缘，有一行被橡皮擦过的铅笔字，用台灯斜着照，能隐约看到“修改于oo”——这个日期，正是陆宇说“从老服务器调备份”的前一天，也是她第一次现陆宇去东风五金厂的日子。

第三次，也是最让她脊背凉的一次，是去清溪见王健的前一天晚上。她在整理要带的资料时，陆宇特意提醒：“悦如，记得带上老系统操作手册的摘要，王健当年参与过系统搭建，说不定能从摘要里找到他熟悉的操作流程，方便沟通。”她当时觉得这个建议很合理，特意把摘要放进了红色铁盒，可到了清溪书店，才现摘要的第页和页不翼而飞——那两页恰好记录着“老系统物理密钥芯片的存放位置”，而母亲的报告里明确写着“王健知晓密钥芯片的备用存放点，可作为关键证人”。

“他早就知道那两页会不见？还是……那两页就是他故意撕掉的？”林悦的声音带着颤抖，从红色铁盒里翻出那份残缺的摘要。在缺失页面的边缘，她现了一根极细的黑色纤维——和陆宇常穿的那件黑色连帽衫的材质完全一致。她想起去清溪的路上，陆宇曾帮她接过红色铁盒，当时他的手指在摘要部分停留了几秒，她以为只是无意，现在想来，那根本是在确认“缺页是否到位”。

三次“精准建议”，三次“被动手脚的文件”，三次都生在关键调查节点——宏远资金追查、一期参数漏洞、王健关键证词。这些曾经被她解读为“陆宇细心、专业”的行为，此刻串联起来，却变成了一张精心编织的网，将她一步步引向错误的方向，甚至差点错过关键证据。

林悦跌坐在椅子上，台灯的光在她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她想起陆宇在清溪书店挡在她身前的样子，想起他送白菊时的温柔，想起他说“永远不会骗我”时的坚定，那些画面曾经有多温暖，现在就有多讽刺。她一直以为陆宇的“隐瞒”是有苦衷，却没想过，他的“建议”本身就是阴谋的一部分——不是被动的隐瞒，而是主动的引导，引导她远离真相，甚至帮林天雄和沈天雄掩盖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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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林悦的眼泪掉在母亲的报告上，晕开“苏婉”两个字，“他明明知道妈妈的冤屈，明明知道我在找真相，为什么还要帮着坏人骗我？”

她拿起手机，翻出和陆宇的聊天记录——从第一次合作的“项目对接”，到后来的“并肩查案”，再到最近的“信任裂痕”，每一条消息里，陆宇都在“恰到好处”地提供“帮助”，却也在“恰到好处”地制造“障碍”。她甚至现，每次她快要查到林天雄的关键证据时，陆宇总会以“安全”“效率”为由，建议她优先处理其他事：查宏远账户时，建议先对接深蓝智能；查老系统漏洞时，建议先推进二期风控；查王健线索时，建议先确认清溪环境。

“他一直在拖延时间，帮林天雄销毁证据……”林悦终于明白，陆宇的“苦衷”或许根本不存在，他从一开始就是林天雄的人，甚至可能和沈天雄也有关联——不然，沈天雄怎么会那么精准地拿到“备用修复方案”的草稿？说不定，陆宇就是那个“传递消息的人”。

她猛地想起什么，打开电脑，调出陈默之前恢复的“被删除监控片段”——陆宇从爬藤巷阁楼出来时，手里的黑色信封上，隐约能看到“林氏老系统”的字样。当时她以为是“父亲的账本”，现在想来，那根本是陆宇从阁楼里取出的“被篡改文件的原始备份”，用来交给林天雄销毁的！

“必须立刻查清楚！”林悦擦干眼泪，眼神里的迷茫被坚定取代。她拨通陈默的电话，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陈默，帮我恢复三个文件的原始数据——三周前陆宇建议我看的宏远q流水、两周前的一期参数备份、还有老系统操作手册摘要的缺页内容，越快越好，这些文件可能被动过手脚，是关键证据！”

电话那头的陈默立刻清醒过来：“我马上开始，需要调用集团的原始数据库，可能要通宵，明天早上给你结果。对了，林小姐，我恢复的监控里，现陆宇上周见过沈天雄的律师，在城西的咖啡馆，两人聊了大概十分钟，律师给了他一个信封。”

林悦的心脏猛地一沉——又是咖啡馆，又是信封，又是她不知道的接触。“把监控片段给我，另外，帮我查陆宇和林天雄的资金往来，尤其是近三个月的，看看有没有异常转账。”

挂掉电话，林悦看着电脑屏幕上陈默来的监控截图——陆宇和沈天雄的律师坐在咖啡馆的角落，律师递信封的动作被玻璃反射得清清楚楚。她想起白天在政务中心，周律师拿出的“备用方案证据”，突然明白：那根本不是沈天雄的眼线偷拍的，而是陆宇把草稿照片交给周律师的！那个“刻意的巧合”，从一开始就是陆宇和沈天雄联手设计的，目的就是彻底击碎她对陆宇的最后一点信任。

夜色越来越浓，书房里的台灯依旧亮着，照亮了摊开的报告、被动过手脚的文件，还有林悦坚定的眼神。她知道，这“最后的疑虑”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她必须尽快拿到陈默恢复的原始数据，找到陆宇与林天雄、沈天雄勾结的证据，不仅为了母亲的冤屈，也为了揭穿这场持续已久的、以“真心”为幌子的骗局。

而此刻，陆宇正坐在自己公寓的窗边，手里拿着那个从周律师那里拿到的信封——里面是林天雄承诺的“陆氏集团复国资金”的支票。他看着窗外林悦家的方向，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愧疚、挣扎，还有一丝无法言说的无奈。他拿起手机，想给林悦一条解释的消息，手指在屏幕上敲了又敲，最终还是按下了删除键。他知道，从他第一次“建议”林悦查看被动手脚的文件开始，他就再也回不去了，而这场以“欺骗”为开端的关系，终究要以“真相”尾，哪怕这个真相会让所有人都遍体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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