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
阮恬跑了一会才想起来那几个人还没送医院,打了120之後,小心翼翼确定沈慎走了,才亲自折返回去。
确认完每个人都上了救护车没什麽大事,阮恬把医疗费和其他钱凑了个整,打了50万过去。
一来二去费了不少时间,阮恬回去的路上正好遇上泼瓢夜雨,到家时天几乎都要亮了。
出租车一路开进庄园,阮恬站在门口屋檐下不敢进去,身上单薄的两件外套全被打湿了,唯有手心里的琥珀蝴蝶标本还是干燥的。
他小心翼翼摸了两下,在明亮灯光下,那道划痕更明显了,要是妈妈看到了,肯定会对他失望吧。
毕竟是他第一次看到她有这麽在乎的身外之物,还被自己弄坏了。
阮恬眨了眨眼,雨水顺着睫毛掉落,人有些落寞。
他轻手轻脚推开门,陈羽曼眠浅,阮恬怕吵醒她,没想到客厅里面亮堂一片,兰姨忙碌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厨房。
阮恬歪了下头,慢慢走到客厅餐桌旁:“……姨姨,今天怎麽起这麽早?”
“夫人七点的飞机,我怕她又不吃早饭,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赶紧起来让她吃口热乎饭,”兰姨笑着回头看了一眼,见他浑身湿透了急得擦干净手要过来帮忙,“少爷你这是……”
“没事,你不用过来,我等会上去洗。”
毕竟算是兰姨看着长大的小孩,就算这麽说她还是拿了毛巾给阮恬披上了,一边擦他头发一边念叨:“多大人了,怎麽也不知道注意点,春雨最阴寒了……”
阮恬眼圈一红,往後退了几步,赶紧自己边擦头发边往楼上跑:“谢谢姨姨,我自己来就行,你忙你的吧。”
“……这还有馄饨,给你热一碗洗完澡下来吃?”兰姨朝楼上喊道。
“不用了,我在外面吃过了,午饭也不用喊我了。”
随後就是一道关门声响起,隔绝了里外两个世界。
阮恬靠着门滑坐在地上,脸埋在膝盖里,忍了一路的眼泪终于溃堤:“怎麽走这麽早啊……”
阮恬不知道怎麽形容自己得知妈妈已经坐飞机离开的感受,昨天回来,今早天不亮就走了,明明说好了他会把琥珀蝴蝶还回来的……
“走了也好,要是妈妈看到这样的标本,又要伤心了……”
阮恬垂着眼睫发了会呆,连打好几个喷嚏,他才想起来身上衣服还是湿的,连忙去洗澡。
他实在□□场那天的症状吓到了,害怕万一感冒复发。
浴室里暖气开很足,热水浇头淋下,水汽氤氲。
阮恬仰起头搓揉发丝,柔软洁白的泡沫滑落身躯,他细白的手指往身上抹着沐浴露,更多芬香的泡沫包裹着他,脸颊被水汽蒸得粉嫩。
他的手指顺着腰线一路往下,突然在尾椎处摸到了一个凸起。
阮恬意识被热水泡得散开了,没反应过来,忍不住又摸了一次,结果这次光溜溜的什麽也没有。
嗯?他摸错了。
结果再摸又有了。
这麽摸了四五次,阮恬突然反应过来,他是人,哪来的尾巴!
阮恬连花洒都没来得及关,赤脚跑到雾气弥漫的镜子前,三两下擦出一块干净地,扭过身子回头往镜子里看。
少年人修长细腻的身子以一个难以想象的柔软弧度出现在镜子里,藕段似的两臂伸展着拢起乌黑短发,打湿成一簇簇的眼睫眨了眨,阮恬咬住嘴唇:
“什麽破镜子,根本看不清嘛。”
他垫起脚往後靠了靠,两瓣软绵绵的白肉翘在洗手台上,阮恬终于看清镜子里的画面:尾椎那滑溜溜的什麽也没有。
“最近什麽破日子,”阮恬骂骂咧咧回到花洒下洗头,“怎麽老发生这种莫名其妙的事。”
“连我的屁|股都想讹我是不是!”
过了两个小时,阮少爷终于泡好玫瑰精油澡,头发也被吹得香喷喷的,玫瑰调着荔枝味的身体乳更是擦到指尖,整个人粉得都能掐出汁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