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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斩破九脉壁垒（第2页）

蛮力不可取……李之源心中明镜似的。这天堑般的壁垒，乃是此界天地法则的具象化，是维持现有力量体系平衡的基石。单纯依靠力量的堆积，即便再强上数倍，恐怕也难以真正撼动其根本，反而可能引来整个天地规则更凶猛的反扑。

他心念急转，将主要精力放在了维持道域稳定与运转《天衍术》上。

识海中，无数推演符文生灭的度陡然加快，如同负荷运转的精密仪器，疯狂解析着壁垒的构成。渐渐地，在李之源的视野中，那道原本浑然一体的壁垒，开始显现出极其细微的、如同蛛网般的能量脉络。这些脉络与整个玄唐主世界，乃至周边已知的十三个小千世界的本源法则隐隐相连，构成了一张庞大无比的规则之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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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并非处处坚韧。在无数脉络的交织点上，存在着一些相对薄弱、能量流转稍显滞涩的。这些节点，便是天衍术推演出的突破口！

然而，攻击节点同样危险。每一个节点都与整个规则网络相连，牵一而动全身。若攻击力度不足，无法一举击穿节点，反而会引动整个网络的反震，后果不堪设想。若攻击力度过猛，虽然可能击穿节点，但也极有可能导致局部规则崩溃，引难以预料的天地异变，甚至可能波及自身，造成道基受损。

需以点破面，力道需精纯至极，时机需妙到毫巅……李之源陷入沉思。他一边维持着对壁垒的持续压迫，一边操控天衍术，开始计算每一个薄弱节点的承压极限以及攻击时可能引的连锁反应。

这是一个极其耗费心神的过程。他的神识如同最纤细的探针，小心翼翼地触碰、感知着那些节点，推演着无数种可能的攻击方式与后果。外界一瞬，在他识海中可能已推演万千。他周身毛孔中渗出的淡金色血雾，在道域光辉的映照下，如同流淌的熔金。

不知过了多久，李之源眼中精光骤然一闪！他锁定了一个极其隐蔽、能量流转正处于新旧交替刹那间隙的节点！此节点与终南山地脉联系最为微弱，正是最佳的突破口！

就是此刻！巽剑，风隐！助我！

悬停于巽位的风隐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清鸣，剑身瞬间变得透明，融入周遭虚空。一股极致凝聚、无孔不入的巽风剑意，顺着天衍术指引的轨迹，如同庖丁解牛般，精准无比地刺向那个关键的节点！

这一次，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那缕巽风剑意如同最狡猾的毒蛇，寻隙而入，直刺节点核心！

噗——

一声轻微得仿佛气泡破裂的声响在道则层面荡开。

那坚固无比的壁垒，终于被撕开了一道丝般细微的裂缝！

刹那间，一股远比终南山灵气精纯、古老、更贴近宇宙本源的奇异能量——姑且可称之为先天祖炁——如同决堤的洪水，从那裂缝中汹涌而出！

李之源浑身剧震！

这先天祖炁品质极高，却也狂暴无比，甫一涌入他体内，便与他苦修多年的玉清一气产生了剧烈的冲突与融合！原本温顺的银河瞬间化作了怒海狂涛，在他尚未完全贯通的经脉中横冲直撞！

剧痛！难以形容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每一寸血肉，每一个细胞！仿佛整个身体都要被这股突如其来的高等能量撑爆、撕裂！

李之源的脸庞因极致的痛苦而扭曲，但他眼神中的光芒却愈炽盛！他能感觉到，裂缝之外，是更为广阔的天地！

等的就是这一刻！八剑道域，镇！玉清一气，融！

他怒吼一声，早已准备多时的八剑道域骤然收缩，强大的领域之力如同最坚固的熔炉，将那股狂暴的先天祖炁强行约束在他周身三尺之内，避免其彻底失控爆开。同时，《玉清一气功》被他催到前所未有的境地，那团混沌气旋疯狂旋转，产生出巨大的吸力，如同磨盘一般，开始艰难地磨碎、炼化、融合这股外来的高等能量！

这是一个无比凶险的过程。他的身体成了战场，他的道域成了熔炉，他的功法成了转化的核心。稍有不慎，便是经脉尽碎、道基崩毁，甚至形神俱灭的下场！

汗水混合着淡金色的血丝从他全身毛孔中渗出，旋即又被高温蒸。他的身体表面，八色光华交替闪烁，那是八剑之力在协助镇压和疏导能量。他的识海之中，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神识在极致的痛苦与维持功法运转的双重压力下，如同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然而，在这极致的痛苦与危险之中，李之源敏锐地感知到，自己的玉清一气正在生着某种本质的蜕变！那混沌色的气旋，在融合了丝丝缕缕的先天祖炁后，颜色变得更加深邃，旋转度虽然因压力而减缓，但每一缕真元都变得更加凝练、沉重，蕴含的力量与道韵远从前！

更重要的是，那道被巽剑撕开的裂缝，在先天祖炁的持续冲击下，正在以极其缓慢的度……扩大！

希望就在眼前！

李之源咬紧牙关，摒弃所有杂念，将全部的意志都投入到这艰难的拉锯战中。引导、镇压、炼化、融合……周而复始。

时间一点点流逝。那裂缝从丝大小，逐渐扩大到拇指粗细，涌入的先天祖炁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狂暴。李之源承受的压力呈几何级数增长，他的七窍开始渗出琥珀色的血液，身体表面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纹，仿佛一件即将破碎的瓷器。

但他依旧在坚持。他的玉清一气在不断地被提纯、升华，他的经脉在一次次破碎与修复中变得愈宽阔坚韧，他的神魂在极限的煎熬中如同百炼精钢，愈凝实璀璨。

他能感觉到，距离那最终的突破，只差最后，也是最艰难的一步——彻底冲垮这残存的壁垒，让先天祖炁与自身完全贯通，成就真正的小周天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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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他于终南山幽谷中与天地枷锁进行着殊死搏斗的同时，外界的天地，也开始生出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先是距离最近的育灵界。基地内，明月率先察觉到异常。她正在修炼，忽然感觉周围的灵气变得有些……，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力量的牵引，变得活跃而不安。山谷中的草木精灵们也传递出困惑与些许不安的意念，它们能感觉到，维系这片天地稳定的某种底层规则，似乎正在被触动。

紧接着，玄唐主世界，长安城。

深夜，钦天监内，负责观测星象的官员惊恐地现，漫天星辰的光芒似乎比往日明亮了数分，且隐隐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自虚无中降临。并非实质的重力，而是一种源自灵魂层面的悸动。

皇宫深处，已经睡下的皇帝李琰猛然惊醒，心口一阵莫名的悸动，仿佛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正在脱离掌控。他披衣起身，走到殿外，望着异常明亮的星空，眉头紧锁，心中那股自西域平定后便隐约存在的不安，此刻愈清晰。

与此同时，玄唐境内，几处人迹罕至的深山古洞，或是一些传承久远的宗门禁地之中，一些闭关了不知多少岁月、气息如同枯木般沉寂的老怪物，也于此刻，不约而同地睁开了双眼。他们的目光仿佛能穿透虚空，望向终南山的方向，或是更遥远、更不可测的深处，眼中充满了惊疑、震撼，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渴望。

法则波动……

天枷……松动了？

是谁……在终南山？

一些模糊的意念在这些古老存在之间无声地交流着。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层禁锢了此界生灵无数岁月、让他们前进无路、只能在迷惘中沉沦的天地枷锁，竟然在此刻，显露出了明显的、被强行撼动的迹象！而波动的源头，直指那座充满传说的古老山脉！

一场席卷整个世界的风暴，已然在李之源无意识中，悄然拉开了序幕。而他，正处于这场风暴最核心、最平静，却也最危险的地带。

（第七十二回中完）

第七十二回：八剑演道破壁垒九脉贯通惊天地（下）

终南山深处，幽谷之内，李之源已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那任脉壁垒的裂缝已被撑至碗口大小，汹涌澎湃的先天祖炁如同九天银河倒泻，疯狂涌入他的体内。他的身体早已不堪重负，琥珀色的裂纹遍布周身，仿佛一碰即碎的琉璃盏。七窍中流淌出的已不再是血液，而是蕴含着磅礴生命精元与道则碎片的金霞。整个山谷的灵气几乎被抽空，连寒潭的水位都下降了三尺，潭底露出光滑的岩石。

极致的痛苦如同潮水，一波强过一波地冲击着他的意志防线。神魂在咆哮的能量风暴中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熄灭。若非八剑道域死死约束着能量爆，若非《玉清一气功》核心那团已然带上丝丝缕缕混沌鸿蒙气息的气旋仍在顽强运转、炼化，他早已爆体而亡，形神俱灭。

不能放弃……只差最后一步……

李之源的意识在无尽的痛楚中坚守着最后一点清明。他能感觉到，那残存的壁垒虽然依旧坚固，但其与整个天地规则网络的连接，正因为这持续的、局部的突破而变得极其不稳定，如同被拉至极限的弓弦。而终南山的地脉龙气，似乎也在隐隐呼应着他这逆天之举，传来一丝微弱的支撑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