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肖肃又来了。这一次,他开始轻车熟路地找宋池说话,第无数遍地跟宋池说对不起。但宋池就是莫名慌乱不肯理他。他心说自己应该还在生肖肃的气。
然後,便是第四天。
这天是星期天。过完这一天,肖肃和宋池就该回公司上班了。对于宋池辞职的事,肖肃一直没说,他默默地帮宋池买好了当晚回海市的机票,给妞妞和边边搞定了托运手续。
宋池实在不好再闹脾气,便也默默地接受了肖肃这个安排。
而妞妞和边边,初见肖肃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一个龇牙,一个炸毛,仿佛对待一个敌人一样,但这几日下来,都逐渐平静了,似乎一猫一狗,又回到了之前习惯他存在的日子。
谢珍珍说,这是因为她们感觉到她们的主人,也就是宋池的心情已经没那麽恶劣的缘故。
宋池默然以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麽。
晚上十点的飞机,傍晚宋池去遛狗,肖肃跟了出去。
夕阳已落,馀晖染红天际,鱼鳞状的火烧云延绵千里。风轻轻地吹,吹得人身上清清凉凉。
妞妞一如既往地冲冲冲。宋池抓紧狗绳没让她疯跑。肖肃走在宋池身边。
“还在生我气?”肖肃问道。
宋池撇了他一眼没说话。
肖肃笑道:“你这不开口,我就当你已经不生气了。”
宋池被他的厚脸皮惊住了:“正常人不该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你难道不是该默认我还在生气?”
肖肃长吁口气:“谢天谢地,你总算跟我说话了。”
宋池将头一扭,又不理他了。
“宋池,我们和好,好不好?”肖肃可怜巴巴地看着宋池,这已经不知道是他的第几次祈求了。
“不好,”宋池心烦意乱,“我觉得我还在生气。”
“生气没关系,”肖肃说道,“就是不要不理我,我只有你了……”
“什麽叫你只有我了,你手上那麽多钱难道是废纸?”宋池不快地说道。
“可要是没有你……”肖肃顿住,後面的话他不敢再说下去。
“没有我什麽?”
没有你,我手上那麽多钱确实就是废纸。肖肃默默地说道。
而这个时候,谢珍珍突然一个电话打过来。宋池根本没来得及问清楚肖肃想说什麽,他接起电话:“喂?妈,什麽事啊?”
“边边丢了!”手机那端,谢珍珍急疯了的声音猛地像尖刀一样传了过来,重重地扎进宋池心里,“我刚开门的时候,她突然窜出去,刚才你和肖肃带着妞妞出去,我就觉得她不对劲,她可能以为你跟肖肃带妞妞走了,不要她了!”
宋池一听,站立不稳,差点被一路往前冲的妞妞带着摔在地上。
肖肃眼疾手快扶住了他。“怎麽了?”肖肃紧张地问道。
“边边丢了。”宋池顾不得自己还在纠结有没有还在生肖肃的气,他面色苍白地说道,“过年时候,我跟你都是带她和妞妞一起出门玩的,现在只带妞妞出来,她以为我们不要她了……”宋池的声音颤抖起来,手里的狗绳都快抓不住。
肖肃立即拿过他手里的狗绳,安慰道:“别怕,我们沿路走回去,她刚出来,不会跑太远的。”
宋池看着肖肃,强行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可是慌乱的眼神表露出他所有的情绪。
“没事的。”肖肃再一次安慰道。
宋池勉强地点了点头。
两人往回走,却直到回到家里也没有见到边边的影子。
谢珍珍也从外面寻而不得地回来,她原想要再次出门,但被宋池拦住,让她在家里看着妞妞。他那恐慌的情绪传染给了妞妞,妞妞汪汪地叫个不停。
宋池和肖肃又出门了,这一回,他们出小区往大道上走,那是他们昔日开车带妞妞和边边出游必经的路线。
三个小时过去,根本看不见边边的影子。沿路绿化带都找遍了,什麽都没有。小小一只狸花猫,完全猜不出她能窜到哪里去。
宋池心里越来越慌,他害怕边边窜到马路上,被车压死。
这个时候,飞机是肯定赶不上了。
宋池让肖肃自己先回海市:“你现在改签还来的及,你那麽忙,先回去吧,我要留在这里找边边。”
肖肃知道宋池今晚找不到边边决计不会回家,哪里肯走,他说道:“我在哪里不能干活?一台电脑就够了,回不回海市都没关系,晚上我就陪你找,我们到处再看看,肯定找的到。别怕,没事,有我呢!”
正如过去那麽多年来那样,无论发生什麽事,他始终坚定又顽强地站在宋池身边,帮着他,护着他。
看到肖肃这张担忧又坚决的脸,宋池终于没忍住,泪珠从眼眶里大滴大滴地滚下来。就像小时候受到委屈总会去找他一样:“肖肃丶肖肃……”大声地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