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都皇城
宫殿亦如大越宫阙那般巍峨
青砖垒砌的宫墙高达数丈,墙头覆着皑皑白雪,飞檐翘角如鹰隼展翼,只是少了几分大越的精巧婉约,多了几分图望特有的雄浑粗犷。
宫墙之上,每隔数步便竖着一面靛蓝狼旗,寒风卷过,旗面猎猎作响,更添几分肃穆威严。
东宫之内,此刻正是一派忙碌景象。
宫女们往来穿梭,她们身着图望侍女服,袄裙领口缝着毛领,辫高高盘起一丝不苟,间插着小巧的狼牙簪
她们手持清扫工具,动作利落得将庭院中的积雪扫拢成堆,又用沾了香料的绒布细细擦拭着殿内的梁柱与陈设
嵌着玛瑙的铜炉,还有墙上悬挂的弓矢与兽皮,都被打理得焕然一新,透着几分久无人居后重焕生机的规整。
殿廊下,立着一位身姿窈窕的女子。
她穿一袭暗红织金袄裙,领口袖口滚着白狐裘,裙摆上用银线绣着细密的狼爪纹,行走时裙摆摇曳,银线流转间似有光华闪动。
她生得极美,一双狐狸眼漂亮又灵动,只是那双眸子深处,藏着几分与这娇美容貌不符的沉静与算计
她便是太子沈惊寒唯一有名分的妾室,习束璃。
沈惊寒被俘的这一年,东宫虽空,却因她这位唯一的主子而未失秩序。
凭着东宫仅一位有位分姬妾的身份,习束璃稳稳把持着东宫大小事务,从洒扫陈设到下人调度,无一不是她说了算,她早已习惯了这东宫女主人的滋味。
:“主子。”
一个小丫鬟快步走来,跑得脸颊通红,喘着气道,
:“前哨来报,太子殿下的队伍已经到五十里外了,按脚程算,明日傍晚前定能抵达燕都!”
习束璃闻言,垂在身侧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眼底翻涌起的浓烈的喜色又被她飞快压下,只化作眸中一闪而过的亮色。
她微微颔:“知道了。”
随即,她抬眼望向殿内
:“殿下常用的物件,都取出来打理好了吗?
爱用的香料,最喜爱的弓矢,温玉棋盘,还有那套白瓷描金茶具,这些可都一一擦拭干净了?”
这些都是沈惊寒当年的心头好,
自他被擒,东宫内诸多物件封存于库房妥善保管,如今要迎他归来,自然要一一取出复原。
小丫鬟连忙点头,笑着回话
:“主子放心!您交代的都办妥了。”
小丫头顿了顿继续说
:“今早陛下还特意差人送来一大批赏赐呢,满箱的金子无数、嵌宝石的饰,狼头弓,曜石匕,还有好些叫不上名字的赏赐,堆了半间偏殿!”
习束璃听着,眸中飞快闪过一丝暗芒。
当今陛下膝下就沈惊寒一位皇子,其余皆是公主,自然是格外重视的!
太子是未来的储君,更是皇室唯一的指望,陛下对他的看重,本就天经地义。
想到这里,她唇边的笑意愈真切,眉眼间都染上了几分得意,
那笑意里,藏着的是志在必得的笃定,太子是陛下最看重的人,而她是太子唯一的妾室
待太子归来,凭着这一年的管理与等候之情,她的位份定要再升,往后的日子,只会愈顺遂!
小丫鬟想到什么,神色忽然黯淡下来,迟疑着开口
:“只是……主子,如今燕都到处都在传,此次殿下回京,还带回了两位公主,说是要立那位长公主为太子妃……”
习束璃脸上的笑意未减,只是眸底掠过一丝冷光,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笃定:“不过是两个和亲的棋子,有什么好担忧的?”
她抬眼望向庭院中忙碌的身影,声音轻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