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听得发愣,她悄悄打量季扶光,眼神难以置信。
这位俊秀公子看起来风度翩翩,真的如同她说的这麽厉害麽?
“你当时是没有看到那个场景!魔族无不山呼跪拜,立刻叩首求饶!”
盛知意言之凿凿,还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一下季扶光,示意他表态。
季扶光蹙起眉,想到後半句虽然是盛知意现场捏造出来的,但也算符合事实,微微点了一下头。
盛知意觉得他不太配合,放弃了双人互动,转而继续说道:
“所以你放心,把事情的原委告诉我们,我们一定会帮你解决的!”
女子的手指攥着裙摆,指节发白。
沉默良久,她终于开口道:
“我叫林晚霜……”
林晚霜是瀛洲城林家的二女儿,她家祖祖辈辈经营绸缎生意,小有名气,自然也有不少同行故交。
林家与陈家世代交好,陈家大少爷陈继辉年方弱冠,早已开始接手绸缎生意,这几年更是备受倚重,八成以上的生意几乎都要经过他手。
林家老爷见陈继辉年纪轻轻就出类拔萃,更兼一表人才,又和林晚霜自幼相识,便早早定下姻亲。
两人相识已久,林晚霜也芳心暗许,自然点头答应。
本就是故交,有生意往来,又有姻亲之实,林晚霜自然经常出入陈家。
这日,林晚霜到陈家核算一笔账目,她打得一手好算盘,不出半个时辰便将明细理得清清楚楚,见陈家夥计正忙着整理一批新到的绸缎,便拒绝了迎送,准备自己离开。
走到半路,想起之前陈家小妹缠着她,想借用她最宝贝的金算盘,便折返回来,绕过喧闹的前门,从小路走到後院。
林晚霜自觉此行有些莽撞,但已经走到一半,想着只是将算盘给小妹,了却一桩心事,便硬着头皮走下去。
她在陈家称得上熟门熟路,专拣偏僻小路走,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遇到。
绕过假山时,忽然听到有人说话,她心中暗道不妙,下意识躲了起来。
只听一个男声道:“果然是神功,不过几日,已觉有所成效。”
这声音低沉喑哑,微微有些变形,但林晚霜心中一震,这是陈家老爷在说话。
什麽神功?
两家一向交好,平日生意往来多有合作,怎麽从没听陈老爷提起过。
另一个男声道:“想必再修炼几日,您的沉疴便能尽愈。”
声音一想起来,林晚霜就立刻辨别出来,实在太熟悉不过,这就是她的未婚夫,陈继辉。
陈老爷早年贩卖绸缎时,遭遇过水匪抢劫,为保护货物,被水匪捅了一刀,伤及肺腑,之後素有顽疾,每年天气转冷便会夜夜咳嗽,不能安睡,也曾请过数十个名医,均道难以治愈,只能小心调养。
听起来,这神功竟能将病竈彻底清除。
此时林晚霜还只是惊讶,甚至隐隐觉得是件好事。
接着,陈老爷的声音响起来:
“上次修炼神功,用的是刘婆婆手里的‘货’,这次务必换一个。”
“是,上次那些岁数太小,随着修炼愈深,要买些大一点的了。”
林晚霜此时还听得云里雾里,又听他们继续说:
“之後看准时机,你也劝劝你妹妹。切记,一定要循序渐进,这等机密,不能外泄。”
陈继辉不赞同道:“神功虽好,但修炼时需心性坚毅。小妹现在尚且年幼,又一向胆小,连杀鸡都不敢看,岂能开始修炼?只怕她会泄露天机。”
两人又争辩了几句。
刘婆婆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
林晚霜琢磨了几下,忽地想起刘婆婆的身份,她是瀛洲城有名的人牙子,陈继辉父子口中的‘货’,是一条条人命。
他们口中的“神功”,是要以人命为代价才能修炼,随着修炼深入,需要年龄更大的人。
林晚霜大惊之下,连忙用牙齿死命咬住嘴唇,但还是没忍住,呼吸都粗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