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闻雪打起精神,拍拍脸不让自己昏睡过去,随便找了个话题:“你为什么不喜欢侯爷?”
“我为什么要喜欢他?”顾云深想笑,但发现自己压根笑不出来,反问道:“所以,你还是喜欢他?”
“我不喜欢他……”
“啊,对了,你说你喜欢我。”
“……”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喻闻雪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两声,为了更了解他们兄弟二人之间的矛盾,她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他欺负过你吗?”
顾云深终于看了她一眼:“没有。”
后背有伤,喻闻雪不敢背靠墙壁,于是偷偷倚在他身上,利用好现成的人形肉垫,凑上前问道:“既然没有,我瞧他对你也挺好的,不如你们做一对相亲相爱的好兄弟,兄友弟恭,岂不妙哉?”
“兄弟相爱?”顾云深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那叫□□。”
“……”
喻闻雪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这人怎么听人说话总喜欢听一半?
这是重点吗?
她想反驳,紧接着,顾云深绕着她的头发,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她的耳朵,笑容透着几分认真,道:“你既喜欢我,那你想跟我相爱吗?”
明知他在说玩笑话,喻闻雪还是恍惚了一下,摊摊手道:“这可要让顾二公子失望了,某人说我活不过二十岁,怎么,你想当鳏夫吗?”
听完这话,顾云深刚平复的心情又低了下去,折断了添火的树枝。
没由来的烦躁。
喻闻雪见他不说话,大方的把衣服分给他一半。
怎么说这人也是为了救自己来的,手腕上的旧伤还差些复发,她不能忘恩负义。
仔细想来,他已经救了她好多次了,即便嘴上总是喜欢吓唬人,但并没有伤害她什么。
雷声滚滚,隐约可见大雨卷起的白烟,周遭的树叶被吹得哗哗作响。
抬手间,拉扯到背上的伤口,她忍不住“嘶”了一声。
声音很小,但还是被顾云深听到了。
他问:“你还有其他伤到的地方吗?”
喻闻雪顿了顿,摇头道:“没……”
眼前之人显然不愿意相信她的说辞,指尖轻扣几下,冷冷道:“老实交代和打断手脚,你选一个。”
“活阎王,你能不能正常点说话。”喻闻雪小声嘟囔:“我后背受了伤,你还会为我上药不成?”
“你为何觉得我会拒绝?”
闻言,顾云深瞟了一眼她纤细的脖颈,随后拔剑划破衣袖,割下一块布料递到她手上:“你若不放心,可蒙住我的眼睛。”
雨势渐小,滴答落在石岩上。
如同她的心底最坚硬的部分一点点在融化,最后消失殆尽。
古代人就这点不好,衣着打扮太过于繁琐,以至于喻闻雪脱了半天才解开胸前的系带。
顾云深双眼被布条绑住,拿着药的手却精准找到了位置,“疼就叫出来。”
这话听起来好生奇怪。
喻闻雪没有多想,用力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纤薄的脊背伤口深可见骨。
明明他的眼睛被蒙住了,怎么还能一下子找到伤口?
没有一处下手是浪费的,就算睁着眼睛也很难做到吧?
喻闻雪忍不住问:“你这衣服是不是有点透光?”
顾云深的手停顿了一下:“不透。”
“我不信。”
“你应该信。”
“那你借我看看。”说罢,喻闻雪回过头,一把扯掉他眼睛上的布条,挡在自己眼前。
侯府苛待于他,万一给他穿什么残次品布料,也未可知。
“还真是不透。”她先是睁着眼睛看,随后摘下来对比,确实看不见。
但她没有怀疑自己,而是质疑他人:“你方才是不是偷偷摘下来了?”
“没有。”
顾云深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