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好好活着,才能对得起她的期待。
沉默片刻,喻闻雪轻声开口:“是我主动的,所以你也可以主动回来。”
顾云深吻在她的额头。
门口脚步声匆匆。
观南站在院子门口,五指并拢挡在眼前,语气焦灼:“公子,门房通传,大公子受到撞击,危在旦夕,眼下已然昏迷不醒了。”
“什么!”喻闻雪喊道。
顾云深扶住她的手,转而瞥了一眼观南:“撞击?”
观南从指缝中流出一点空隙,继续说道:“大公子前些日子到庄子视察,把三夫人接回来了,两人好像起了什么争执,后来大公子就摔倒在地,三夫人也不见了踪影。”
听完观南的叙述,喻闻雪明白了个大概,眉心微蹙:“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吧?”
顾云深看了她一眼,没拒绝:“好。”
林清婉是比他们先一步得到消息的。
昨夜刚因为喻闻雪的事没怎么睡好,眼下又得知顾容廷出事,她的脸色极差。
到了侯府之后,听侯管家絮絮叨叨白日里发生的事。
顾容廷上次去庄子视察,怀疑有人故意以低价聘请女子干活,从中赚取差价,中饱私囊。
经查明情况后,发现是一直看守庄子的李管家所为,同样的活,却给女子的银钱要比男子更低,顾容廷一怒之下,将顾家名下所有产业查了个遍,揪出了不少蛀虫。
李管家怀恨在心,便跟罗芸勾结在一起。
由于在顾容廷失忆前,几房就已经分家了,罗芸被接回侯府后,算不上主子,也不能说是客人,地位颇为微妙。
安分守己伪装了几天,她还是没能忍住,撩拨不成,便动了窃取侯府钱财的心思。
罗芸买通了身边的小丫鬟,趁着顾容廷去林府的时候,潜入顾家私库,偷走了不少金银珠宝。
却不曾想,在与李管家分赃的时候起了口角,恰好被深夜回府的顾容廷发现了。
两人一不做二不休,配合着打晕了顾容廷,又用烛台对准他的后脑狠狠一击,携款潜逃了。
几人到的时候,府医已经将伤口处理过了,安慰道:“侯爷是外伤,需得好生休养,性命已无大碍,至于何时苏醒,怕是未知啊”
“我先看看。”林清婉上前一步,坐在床边检查顾容廷后脑的伤。
伤口血肉模糊,可见罗芸是下了杀心的。
喻闻雪也想看看,正要迈出去,被顾云深拦住了:“你去作甚?”
“我叫他一声表哥,怎么说都该关心一下。”
顾云深想从她的眼里读出些不一样的情愫,但喻闻雪的眼神清澈干净,干净到他害怕自己玷污了这份澄澈。
良久,握在她手臂的指节微微松了些。
察觉到他的情绪转变,喻闻雪却没急着去看顾容廷,趁大家的目光都在他身上时,偷偷虚环了顾云深一下,捏了捏他的手。
顾云深眉眼间的阴翳散开了。
*
因着顾容廷这一击,原本与林清婉定下的婚事不得不再次推迟。而林清婉衣不解带地照顾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除了忙得不可开交的林清婉,陆青生也没闲着,不眠不休了几个晚上,终于研制出了可以暂时抑制心疾发作的药。
喻闻雪瘪着一张小脸,把心一横,乖乖地咽了下去。
为了小命,她忍了。
苦涩的药味弥漫舌尖,她连忙喝了一大口红枣茶,把药味冲散了些许。
顾云深顺着她的背,问道:“如何?”
喻闻雪老实道:“这几天都没怎么疼过了。”
陆青生还以为在他问脉象,扭过头正欲回答,只见一对璧人你侬我侬,目光压根没落在自己身上,不禁轻哼一声:“你们能不能别在我面前炫耀?”
喻闻雪好奇地抬头,被顾云深捂住耳朵,“所以脉象如何?”
陆青生微微摇头:“跟从前一般无二。”
连苗疆来的巫医都救不了的病,他也无能为力。
用药只能维持一时,不能维持一世,一旦哪天药效压制不住,只怕就
他把话咽到了肚子里,没有宣之于口。
闻言,顾云深笑了笑,淡然道:“没有变差就好。”
喻闻雪对此已经习以为常,见气氛变得凝重,主动岔开了话题:“清婉最近疲于照顾表哥,我想去给她送点东西。”
顾云深没理由反对,应了声:“好。”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你想送些什么?”
喻闻雪搓搓手,满含期待地说:“你觉得我上次给你做的糍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