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鸣蝉打开手机,转账四百元过去:过会去点奶茶,每人一杯。
啊?对方有些怔住,应该是去看了眼聊天框才又回道,奶茶不需要这么多啊。
岑鸣蝉这才想起来,这九年间,物价一直在上涨。
她记得当初高三时,某平价牌子的雪顶咖啡才五元一杯,如今已经涨价到十五元。
多着的你拿去买水果吃。
不用了,姐姐。
话音刚落,转账便被退还回来。
姐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不能再收姐姐的钱了。你送我那么多皮肤,我已经不知道怎么还了,以后我包你所有赛季上强者拿印记。如果你对积分有要求,我也可以用你号冲金榜。
岑鸣蝉听明白了,她想用代打偿还自己的人情,但实际上她并不需要。
岑鸣蝉幼年时候没有芭比娃娃玩,但是舅舅家的表妹就有各式各样的娃娃,衣服精美,首饰齐全,甚至可以换发型。
岑鸣蝉只能在去舅舅家做客时,短暂地玩一小会,她很爱惜。
她也很懂事。
那时候家里资金出现问题,日子过得捉襟见肘,她不会开口讨要还算得上昂贵的娃娃作为礼物。
等年纪大一些,家里生意好转,她也没再开口。
直到成年工作后,她为自己买了一个制造精美的古风娃娃。包装甚至没有开封,就是连盒一起放在书桌上。
有时候发呆,她就会幻想幼年的自己就有了这个娃娃,这么一想,她的人生里就没有那么求不得与遗憾了。
如今同样的道理,给十八岁的自己送一些皮肤,也不过是在自我补偿,她根本没有想过要对方偿还。
给她,她拿着就是了。
岑鸣蝉不想纠缠这个问题,有些意兴阑珊:都可以,随便你。
姐姐。对方小心翼翼地开口,你不高兴了吗?
不高兴?
岑鸣蝉想了想,自己应该是有些不高兴了。
这些天,她一直是矛盾的,内耗的。
她是唯一知晓命运给了她extralife硬币的人,她甚至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她不知道如何面对十八岁的自己,又无法控制自己因为好奇而刻意接近对方。
她其实也不算喜欢十八岁的自己,却下意识为她做一些事,想弥补她,让她快乐一些。
她明知道对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对她产生好感,却仍忍不住施展手段与十八岁的自己过招。
她不想extralife依旧是经历她的人生,她想看到不一样的故事线。
但她不知道如何改变自己。
她没有足够的信心,也没有足够的耐心,更没有足够的计划。
她也不知道这样的联系能保持多久,不知道一旦发生改变会带来怎样的蝴蝶效应,不知道一旦自己作为预言者插手对方的人生,将背负如何庞大的责任。
一切的一切对她与十八岁的自己都是未知数。
如同头顶上有着用一根马鬃悬挂着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岑鸣蝉有些烦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