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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暴躁真少爷与他的新生副人格 10（第1页）

日子像被调慢了节奏，养母的康复进度比预期快了不少。

每次去疗养院探望，总能看见她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晒太阳，手里织着毛衣。

绛红色的毛线在指尖缠绕出温顺的弧度，脸上的笑容比从前舒展许多，眼角的细纹都浸着暖光，透着岁月沉淀的柔和。

公司的新能源项目也稳步推进，陆川泽在战略投资部渐渐站稳脚跟。

董事会上，他的言越来越有分量，连几位起初持怀疑态度的老董事，看他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认可，偶尔还会主动叩响他办公室的门，讨教几句市场趋势的判断。

陆川泽早已习惯每天和沈星辞说话，习惯了脑海里那个冷静又裹着暖意的声音，像习惯了呼吸般自然。

清晨系领带时，会听见他带着挑剔的点评：“左边再收紧半厘米，对称才好看。”

指尖刚调整好角度，那声音又会添一句，“嗯，这样才像陆家继承人该有的样子。”

看项目报表时，精准的风险提示会准时响起：“第三季度的现金流预测偏高，原材料价格波动可能预期。”

末了总不忘加句调侃，“别皱眉，再皱就成小老头了。”

偶尔对着落地窗呆，又会传来一句含笑的试探：“在想下午的咖啡要加几分糖？我猜是三分，你总怕甜得腻。”

尾音里裹着的暖意，格外真切。

直到某个清晨，阳光和往常一样斜斜切进浴室，在镜面投下斑驳的光影。

陆川泽站在镜子前系领带，指尖绕着领带转了半圈，习惯性地想问问沈星辞这结是不是太松，话到嘴边却猛地顿住。

脑海里一片空茫的安静。

不是刻意的沉默，是那种被抽走了熟悉频率的真空感，心口瞬间空得慌，空落得厉害。

“沈星辞？”

他试探着开口，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浴室里只有自己的回声在瓷砖上撞来撞去，格外孤寂。

他皱紧眉，手下的领带歪成一团，又连叫了几声，声音一次比一次急，带着掩饰不住的慌乱。

回应他的，只有窗外早起的鸟鸣——叽叽喳喳，却衬得室内更静，静得能听见自己加的心跳，擂鼓般敲着胸腔。

那一天，陆川泽做什么都心不在焉。

在疗养院给养母削苹果，刀刃差点划到手指，苹果皮断成一截一截，正如他此刻纷乱的心神；

回公司签字时，笔在文件上悬了半天，落下时差点摔在桌上，墨水晕开个小团，成了块洗不掉的污渍；

下午开项目评审会，轮到他言，竟对着ppt愣了十秒，被旁边的董事轻咳着提醒才回过神，声音飘忽不定，像要随时散开。

连晚上在员工餐厅吃饭，往常觉得适口的套餐，此刻尝起来也味同嚼蜡。

扒了两口就放下筷子，胃里空荡荡的，心里也空荡荡的，像被掏空了五脏六腑。

他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那个存在于意识里的声音，早已不是简单的“指导者”或“同伴”。

它像空气一样，渗透了生活的每一个缝隙，成了无法剥离的一部分——缺失了，就会窒息。

晚上回到公寓，偌大的客厅只开了盏落地灯，昏黄的光线打在沙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透着无人问津的落寞。

陆川泽坐在沙边缘，眼眶泛红，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抱枕的边角。

布料的纹理磨得指尖麻，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客厅低声问：“你到底去哪了？”

没有回答。

窗外的霓虹灯透过纱帘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更显得房间空旷——空旷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一吸一呼，都带着回音。

他拿起手机想看看时间，屏幕突然震动了一下。

是助理来的消息：“陆总，明天上午十点，新聘请的战略顾问会到岗，名叫沈星辞，履历很出色，资料已您邮箱。”

“沈星辞”三个字让他浑身一震，像有电流窜过神经。

心狠狠一跳，指尖瞬间攥得白，指节泛青，连呼吸都漏了半拍。

怎么会这么巧？

他点开邮箱，资料里的照片是空白的，只有一行简单的介绍：“曾任职于多家跨国集团，擅长战略布局与风险评估。”

陆川泽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直到屏幕自动暗下去，映出他眼底复杂的光——有疑惑，有忐忑，还有一丝不敢奢望的期待，如同在黑暗里抓住了根救命的稻草。

是巧合，还是……

他不敢深想，却又控制不住地期待。

那一晚，陆川泽睡得很浅，半梦半醒间，总觉得耳边会响起那个熟悉的声音，温柔地叫他的名字。

可每次想回应，声音又如指间的沙，怎么抓都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