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如同被巨斧伐断的古木,完全失去支撑,沉重无比地向后倒去。
直直摔向他身后那张巨大的、铺着玄色锦垫的宽榻。
“砰!”一声闷响!
如同砸在杨雪霁已经跳到嗓子眼的心脏上。
她惊叫一声:“将军!”却已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像一座倾倒的山峦般重重砸在榻上,那张俊美如同雕刻却苍白如纸的脸上,此刻双目紧闭,眉间痛苦地拧成一个死结,汗水瞬间浸透了鬓角。
喉咙里出一阵模糊不清的、如同困兽濒死般压抑痛苦的嗬嗬声。
高大的身躯在榻上因脏腑间翻江倒海的剧痛而微微抽搐蜷缩起来。
一股浓郁如同实质的血腥锈气,伴随着剧烈喘息从他口鼻间冲出,瞬间弥漫了整间静室。
刚才门庭前那场用尽心力的“恩爱”表演,此刻榻上这触目惊心的脆弱与痛苦。
冰与火的极致反差——如同一把双刃剑,狠狠刺穿了杨雪霁的魂魄。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锈蚀感、沉水香被汗水和烈酒气息扭曲的浊意,以及一种强大生命濒临崩溃边缘的惨烈。
杨雪霁几乎是踉跄着扑到宽大的榻边。
榻上,宇文成都双目紧闭,脸色灰败如同蒙尘的古玉,唯有额角大颗大颗的冷汗和他因极度痛苦而深蹙的眉心昭示着他并未脱离炼狱。
每一次沉重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都牵动着胸膛剧烈的起伏,喉间压抑着模糊不清的呜咽和仿佛要呕出血块般的闷声挣扎。
允执和允诺的动作快如疾风。
片刻后,府中常驻的老府医被匆匆带入,头和胡须都被雨水打湿了几缕,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烈酒如刀!将军近日又有伤在身,内外交攻!将军这是……”
老府医只看了一眼,搭上寸关尺,指尖便剧烈一抖,花白的眉毛拧成了疙瘩。
“去熬醒神汤,祛瘀散寒,解酒气,护住心脉为要!晚了恐伤脏腑根基!”
他飞快写下药方,手都有些抖。
府内瞬时忙乱起来,下人们穿梭无声,气氛压抑得如同凝冰。
杨雪霁根本不知道,宇文成都竟然有伤在身,难怪会这样难受……
药煎好了,浓稠苦涩的药汁盛在白瓷碗中,散着一种带着草药根茎特有苦涩的腥气。
允诺端着药碗,送到守在榻边的杨雪霁面前,声音低哑沉重:“夫人,药……喂下去怕不易,将军他……”
他瞥了一眼榻上即使陷入昏迷、身体肌肉依旧在痉挛抽搐的男人,牙关咬得死紧,显然灌药过程会是场凶险的搏斗。
允执则叫来了府中的老佣人,尝试给宇文成都喂药,可是喂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杨雪霁深吸一口气,胸腔里那股因门庭前的“作戏”而凝结的冰冷与酸涩,被眼前这人真正不适的景象冲击得摇摇欲坠。
她看着榻上那即便是昏睡中也如同陷入炼狱、脆弱挣扎却依旧不失威严的侧影,一种尖锐到窒息的酸楚与无法解释的恐惧攫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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