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宇文成都想要质问他为何和他的夫人单独出现在此,他谢怀瑾也可以暗示宇文成都,他不也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吗?
宇文成都听到“风寒”、“独自出行”几字时,眼底的冰层下似乎有火光狠狠跳跃了一下,看向杨雪霁的眼神更加复杂难明——
清晨被泼了冰水,着了风寒,不在府中休养,她竟病着还跑出来?
还被谢怀瑾碰见了?与谢怀瑾的“偶遇”他半个字都不信!
场中的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两个女人,一个被当众宣告身份,心头翻滚着惊涛骇浪般的屈辱、酸楚和一丝难以言喻的震颤;
另一个则被这无情的宣告和区别对待刺得妒火中烧,险些失态。
而两个男人,一个冷眼审视,杀意暗涌;一个微笑周旋,深藏算计。
云韶强压下翻腾的嫉恨,媚眼如丝,努力挤出笑容看向宇文成都,带着一丝刻意的试探和酸意——
“原来这位竟是鼎鼎大名的宇文侧夫人?怪不得……将军反应如此‘特别’。那……”
她话锋一转,纤指指向了谢怀瑾,“谢大人如此关心侧夫人,也真是有心了。”
她这句话,既是强调杨雪霁的身份,试图将其束缚在“侧夫人”的框里,更是在不动声色地点出杨雪霁身边有个“有心人”,意图在宇文成都心中埋下更深的芥蒂。
宇文成都的回应极其冷酷。
他甚至没再看云韶,深沉的视线锁着杨雪霁苍白倔强却又摇摇欲坠的脸——
看着她那身碍眼的、破旧肮脏的灰布斗篷,心头那股无名的邪火和一种更为强烈的、必须将她拉离谢怀瑾身边的冲动瞬间压倒了所有。
“既是偶遇,那便一同过来坐下吧。”
宇文成都的声音依旧平缓得不带一丝情绪,仿佛在说一件最寻常不过的事情。
他朝着听涛亭的方向微微抬了抬下颚,那动作带着帝王赐座般的命令感和不容置疑的压迫力,“西北亭风大阴寒。”
这简短而强势的邀请,如同惊雷落地,炸得杨雪霁耳膜轰鸣。
他要她和谢怀瑾过去,坐到他和那个云韶面前?
在那刺目的“玄”与“水红”相对的空间里,他到底要做什么?!
让她这个演绎中的侧夫人亲眼看,还是……
云韶脸上的假笑彻底挂不住了,血色骤然从精心描绘的面颊上褪去。
难得和宇文成都独处,可是这位侧夫人一出现,一切都不再按照她设想的展。
这个被迫同席的“侧夫人”,在他心底难道真的重要?
谢怀瑾眼底的精光一闪而逝,好!太好了!
他求之不得,正好近观这出大戏。
他立刻躬身,声音温润如玉,却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大将军有命,下官不敢不从……夫人?”
他将“夫人”二字咬得清晰无比,目光若有深意地落在杨雪霁身上。
风,狂啸着灌入杨雪霁的口鼻。
她感觉自己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推到了悬崖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