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流觞阁彻底陷入死寂,所有人都被这石破天惊的一幕震得目瞪口呆,刚刚缓和的气氛再次降至冰点!
宇文成都缓缓站起身,他动作依旧沉稳利落,那张万年冰封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可以称之为“表情”的变化——
两道剑眉极其轻微地蹙了一下,薄唇也抿得更紧,仿佛对自己造成的“意外”也感到一丝……困扰?
但这“困扰”稍纵即逝。
他踏前一步,越过满地狼藉的酒水、碎片和那颗滚落在角落、沾满酒污的丹药,走到杨广面前三步之地。
没有丝毫犹豫地,对着杨广深深一揖,不再行军礼,而是正式场合的致歉礼,声音沉凝依旧,却清晰地传递出一种“虽非故意,但必须承担”的郑重——
“臣失手打翻御酒,搅扰殿下雅兴,更污损献礼,罪责难逃。”他言简意赅地承认了所有责任。
随即,他再次看向杨广,微微垂,语气带着一种罕见的、仿佛让兄长失望了的“低落”——
“此物……既已污损,确不堪再用。父亲和成龙献丹之心意,还请殿下知悉。酿祸皆在成都一身,容臣自罚三杯谢罪。”
他将所有罪责干净利落地揽在自己身上,安抚了杨广,杜绝了任何修复那恐怖药引的可能性,最后用一种近乎“负荆请罪”的自罚提议化解这场危机。
动作一气呵成,毫无滞涩!
杨广脸上的震惊已经平复下去,那双洞察人心的星眸深处,最初因意外而起的些许愕然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邃难明的复杂情绪。
他看着眼前深深作揖的宇文成都——这个自幼并肩长大、性情最是寡言冷酷却又最重信诺的兄弟。
刚才那一瞬间,是意外?还是……故意的阻挠?
他不想让他得到那药引,是因为不想炮制过程出现意外,是担忧他的安全?
还是其实是在阻止他铲除异己……
只是,宇文成都不会反对他登上帝位。
杨广不禁在想,此事被宇文成都如此反对,这制毒一事,是否也和构陷太子之事一样,操之过急了?
他瞥了一眼地上那滚落丹药上残留的、令人不安的腥气,再看向宇文成都眼中那份冰冷的固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杨广的心猛地抽了一下。
杨广脸上飞快掠过一丝极深的、难以言喻的情绪——
不是被阻挠的恼怒,不是对玉壶的惋惜,而是仿佛瞬间明白了什么,看穿了什么的锐利洞察,以及随之而来的一丝……怅惘无奈?
片刻,杨广脸上重新绽放开爽朗的笑容,那笑容带着一种了然的宽容,甚至是一丝调侃:“哈哈哈!成都,你这是想自己先喝个痛快吗?”
他大步走下主位,亲自伸手扶住宇文成都的胳膊,用力拍了拍他冷硬的手臂——
“一只酒壶罢了,碎便碎了!些许丹药,污了便污了!我杨广岂是那等计较这些身外之物的庸人?今日难得兄弟共饮,你这一来,倒先要自己把自己灌趴下?不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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