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来到黎州后,林纱和纪铭心都忙碌了起来。
一个天天忙着配药,一个天天忙着公务。
这天,和付望聊完了临近几个县城的病患安排之后,林纱才想起来自己和纪铭心有一段时间没见了。
他们虽然住在同一屋檐下,但纪铭心要么在外面,要么在药房里,而林纱也忙得没有时间。
林纱慢慢踱步到药房外,打开门,纪铭心正对着面前的几味药材皱着眉冥思苦想。
听见开门的声音,他以为是送药的小吏,并没有抬头理会。
林纱走到他面前去,他伸出手来,“新熬出来的药呢?”
林纱不明所以,于是不说话。
纪铭心疑惑,这才抬起头来,看见了站在身旁的林纱。
他愣了一下之后才慌张后退一步,“陛下?”
林纱笑笑,“你使唤我倒是使唤的挺理所应当啊。”
纪铭心忙道,“不,不……我只是以为你是……”
纪铭心想解释,可是说把天子当成了小厮,那更是大不敬,他一时停住了。
林纱也没有纠着这个不放,自然的转了个话题,“我听他们说你最近一直在药房里不出来,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纪铭心羞愧地低下了头,“臣无能……”
“我去过疫病集中地,也去过魏县,此疫病与普通的风寒感冒并无不同,症状基本一样,但普通的风寒感冒药对其根本无用。”
林纱也思索起来,“照你说的,既然与普通风寒差不多,那怎么可能药石无医呢?”
纪铭心摇摇头,“也不是全然相同,有一点。”
林纱认真看着他,他道,“这次的疫病会让人有深入骨髓的寒意,入人肺腑,伤人内脏,让人痛苦而死。”
“我试着往药里加了很多热性药引,但是都没有用。”
“等一下!”林纱想到了什么,“你说往药里加入热性药引?”
“嗯。”纪铭心点头,“怎么了?”
“纪铭心,我记得你说过,烽花,性烈如火,可入药。你试过烽花吗?”
纪铭心的眼睛亮了起来,而后又暗淡下去,“烽花可入药,可烽花太过性烈,可能与很多药材相斥,其药效尚不可知,只是古籍上这样说,并没有医者试过。”
“这个好办。”林纱给了他一个定心丸,“你尽管配,到时候我来试药。”
“不行!”纪铭心拒绝,“你不能试?”
“我为什么不能试?”
其实林纱倒不是不怕死,只是她相信纪铭心,他配的药即使没有作用,也不会要人性命。
“我相信你,纪铭心。”林纱认真看着他,“即使出什么事情,我也相信你能把我救回来。”
纪铭心摇头,“不……”
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我来。”纪铭心最后说。
“不行!”
“既然陛下都可以,我为什么不行!”
林纱牵起他的手,“因为你是那些百姓唯一的希望,我不是。”
“只有你才能救他们,纪铭心。”
“你不能有事。”
“可你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