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的烟火气还未完全消散在城市的空气里,树梢上挂着的红灯笼偶尔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渐褪的艳色。叶瑾希是在午后翻手机时,才看到《精致女孩》官微推送的播出通知——期正片已于半小时前上线。她抱着膝盖窝在沙里,指尖轻点开播放页面,屏幕里熟悉的暖居场景瞬间跳出来:阳台的藤椅、松果图案的马克杯,还有她当时对着镜头轻声说的那句“冬日阳光是最好的滤镜”。进度条刚走到三分之一,弹幕就像潮水般涌了上来。“天!这个博主我关注过!她的暖居视频治愈!”“是抹茶卿卿啊!没想到她上综艺了,状态也太好了吧!”“那个恒温杯垫我也买了!跟着博主种草果然不踩雷~”“姐姐说话声音好温柔,看她整理房间都觉得好解压!”
白色的弹幕在屏幕上滚动,偶尔有彩色的粉丝应援弹幕穿插其中,叶瑾希看着看着,嘴角不自觉弯起。她想起录制时的趣事:编导让她展示“一分钟快整理书桌”,结果她太专注,把桌上的小盆栽碰倒,泥土撒了半桌,最后还是工作人员一起帮忙清理,那段小插曲被节目组剪成了“接地气小失误”,此刻正伴着轻快的背景音乐播放,弹幕里满是“哈哈哈哈好真实”的笑声。
关掉视频时,窗外的阳光正好斜斜落在地板上,叶瑾希伸了个懒腰,想起自己的衣柜里还缺几件春天穿的薄外套,便拿起钥匙和包,决定去商场逛逛。
下午两点多的商场刚褪去午间的人流高峰,电梯里只有零星几个人。叶瑾希直奔三楼的女装区,指尖拂过衣架上的面料——浅杏色的真丝衬衫垂坠感很好,薄荷绿的针织开衫摸起来软乎乎的,她挑了两件叠在臂弯里,又在隔壁专柜试了条米白色的阔腿裤,镜子里的自己褪去了冬日的厚重,多了几分春日的轻盈。买完衣物,她想起顾卿遥总抱怨卧室的小夜灯不够亮,又绕到家居区。货架上的夜灯样式繁多,她最终选了个云朵形状的,按下开关,暖黄色的光从“云朵”边缘漫出来,像把月光揉碎了装在里面。旁边的挂件区摆着一排毛绒小狐狸,尾巴蓬松柔软,她拿起一个,想起顾卿遥去年说过喜欢狐狸造型的饰品,便一并放进了购物袋。
拎着几个纸袋走出商场时,夕阳已经开始西斜,把天空染成淡淡的橘粉色。叶瑾希打开车门,将东西放在副驾,刚系好安全带,目光无意间扫过副驾座位底下——一个深棕色的文件袋静静躺在那里,上面印着顾卿遥公司的ogo。她愣了一下,随即想起早上顾卿遥匆忙出门时,好像随手把文件袋放在了玄关柜上,估计是自己收拾东西时不小心碰掉,又顺手捡起来放在了车上,忘了提醒她。
她拿出手机拨通顾卿遥的电话,铃声响了没两下就被接起,听筒里传来妹妹带着焦急的声音:“姐!你在不在家呀?我有一个文件袋忘拿了。下午就要给合作方过去,急死我了!”“别急,”叶瑾希笑着说,“文件袋在我车上呢,早上收拾东西时不小心带出来了。你现在在公司吗?我给你送过去。”“在在在!我就在公司!”顾卿遥的声音瞬间轻松下来,“太谢谢你了姐,你真是我的救星!”
挂了电话,叶瑾希调转车头,朝着顾卿遥公司的方向驶去。路上的车不多,十几分钟就到了写字楼楼下。她停好车,拎着文件袋走进大厅,前台小姐姐早就认识她,笑着点了点头:“叶小姐又来送东西呀?顾经理刚才还在念叨呢。”
叶瑾希笑着回应两句,走进电梯。顾卿遥所在的设计部在五楼,她轻车熟路地穿过办公区,远远就看到顾卿遥正站在工位旁,对着几个同事说着什么,眉头微微皱着。听到脚步声,顾卿遥转过头,看到叶瑾希,眼睛一下子亮了,快步走过来:“姐!你可算来了!”“给你,”叶瑾希把文件袋递过去,“下次出门记得检查好东西,别总丢三落四的。”“知道啦知道啦,”顾卿遥接过文件袋,如获至宝地抱在怀里,“主要是今天早上太急了,合作方突然提前要方案,我脑子都乱了。对了姐,你看《精致女孩》了吗?我们同事都在讨论,说你上镜好看!”
“刚看了一点,”叶瑾希无奈地摇摇头,“你们上班还敢看综艺?小心被老板抓包。”“就偷偷看了几分钟嘛,”顾卿遥吐了吐舌头,“对了姐,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我最近现公司附近有家新开的日料店,评价好。”叶瑾希看了眼手机,已经快四点了:“我等会儿还要去集团开个短会,估计得六点左右结束,到时候我来接你,我们一起去吃。”“好呀!”顾卿遥开心地点头,“那你快去忙吧,路上小心。”
叶瑾希笑着揉了揉她的头,转身走出办公区。回到车上,她动车子,往集团的方向开去。车子驶入集团大楼的地下停车场时,夕阳已经沉到了楼后,天空渐渐暗了下来。叶瑾希拎着装有新衣服的纸袋走进大厅,迎面走来几个穿着职业装的员工,看到她,恭敬地停下脚步:“叶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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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好,”叶瑾希礼貌地点头回应,径直走向电梯。她在集团担任市场部经理,虽然平时不常来公司坐班,大部分时间在家处理工作,但员工们对她都很熟悉——毕竟她主导的几个暖居产品推广项目,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电梯停在八楼,她走出电梯,来到经理办公室。会议室里已经坐了几个人,都是市场部的核心成员。看到她进来,大家纷纷起身:“叶经理。”“坐吧,”叶瑾希走到主位坐下,打开笔记本电脑,“今天召集团队开会,主要是想跟大家同步一下《精致女孩》综艺播出后的产品数据,还有接下来的推广计划。”
会议开得很顺利,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叶瑾希收拾好东西走出会议室时,已经快六点了。她拿出手机给顾卿遥了条消息:“我结束了,现在过来接你。”顾卿遥很快回复:“好!我在公司楼下等你~”二十分钟后,叶瑾希的车停在了顾卿遥公司楼下。顾卿遥早已站在路边,穿着一件浅粉色的羽绒服,看到车子,欢快地跑过来拉开车门坐进副驾:“姐,我们快去那家日料店吧,我都快饿死了!”“急什么,”叶瑾希笑着动车子,“又没人跟你抢。”
日料店离顾卿遥公司不远,开车十分钟就到了。店里的装修很雅致,暖黄色的灯光,木质的桌椅,墙上挂着几幅日式插画。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刺身拼盘、寿喜锅、烤鳗鱼,还有两份抹茶布丁。
寿喜锅煮开时,冒着热气的汤汁咕嘟咕嘟作响,顾卿遥夹起一块肥牛,裹满蛋液放进嘴里,满足地眯起眼睛:“太好吃了!姐,你也快尝尝。”叶瑾希笑着点头,夹起一块三文鱼刺身,新鲜的鱼肉入口即化,带着淡淡的海水味。两人一边吃一边聊天,顾卿遥说起自己最近负责的新项目,语气里满是兴奋:“姐,我们这个项目要是成功了,我就能升职啦!到时候我请你去吃大餐!”“那我可要好好期待一下,”叶瑾希揉了揉她的头,“不过也别太累了,注意身体。”“知道啦,你就放心吧。”吃完晚饭,顾卿遥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叹了口气:“吃得好撑啊,姐,我们去散散步吧?或者找个地方放松一下?”叶瑾希想了想,说:“我知道附近有家正规的按摩店,手艺不错,我们去按摩一下吧,缓解一下疲劳。”“好呀好呀!”顾卿遥立刻点头同意。
按摩店就在日料店隔壁的商场里,两人走过去,前台小姐姐热情地接待了她们,安排了两个相邻的包间。按摩师的手法很专业,从肩膀到小腿,每一处都按得恰到好处。顾卿遥舒服地哼唧起来:“太舒服了,我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又重新拼起来了。”叶瑾希闭着眼睛,嘴角带着笑意,连日来的疲惫也在按摩师的手下渐渐消散。
按摩结束后,已经快九点了。两人走出按摩店,晚风带着一丝凉意吹过来,顾卿遥打了个寒颤,叶瑾希连忙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围在她脖子上:“小心着凉。”“姐,你不冷吗?”顾卿遥抬头看着她。“我不冷,”叶瑾希笑着说,“快上车吧,回家了。”
车子驶进院里时,家家户户的窗户里都亮着暖黄色的灯光。两人拎着东西走进家门,顾卿遥把围巾摘下来还给叶瑾希:“姐,今天谢谢你啦,不仅给我送文件袋,还请我吃晚饭、按摩。”“跟我还客气什么,”叶瑾希揉了揉她的头,“快去洗漱吧,早点休息。”“嗯,你也早点休息。”
两人一起上楼,顾卿遥回了自己的房间,叶瑾希也走进了卧室。她把新买的衣服挂进衣柜,又把云朵夜灯放在床头柜上,按下开关,暖黄色的光立刻照亮了房间的一角。洗漱完毕,她换上舒适的睡衣,拉上窗帘,躺在床上。白天的疲惫和按摩后的放松交织在一起,让她很快就陷入了沉睡。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影,房间里很静,只有她平稳的呼吸声。
周一清晨八点,池念安被窗帘缝隙漏进的天光唤醒时,手机屏幕刚好亮起——是舒梦来的提醒消息:“念安姐,节目组的车八点半点到楼下,记得带好清单上的东西~”她指尖划过屏幕回复“收到”,翻身下床时,脚腕不小心撞到行李箱边角,轻嘶一声后弯下腰揉了揉,目光落在箱子侧袋露出的那本《日常做饭生活》上,嘴角不自觉弯了弯。那是江橙望上周送她的,说是“提前预习菜市场生存指南”,扉页上还留着他娟秀的字迹:“柴米油盐里,藏着最生动的生活。”
八点半,楼下准时传来汽车鸣笛声。池念安拉着行李箱出门,节目组的商务车停在路灯下,车窗降下,导演探出头笑:“池老师早!看来是做足准备了。”她笑着点头上车,车里已经坐了两位嘉宾——影视演员鹿瑄柠和美食博主解蕊。鹿瑄柠穿着一身潮牌运动服,戴着墨镜,见她进来只是抬眼扫了一下,便继续低头刷手机;解蕊则热情地挥挥手,指了指身边的空位:“池老师坐这儿吧,我昨天还看了你之前的访谈,特别喜欢你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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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车子抵达老城区的惠民菜市场。清晨的菜市场早已热闹起来,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商贩的讨价还价声、自行车铃铛声交织在一起,空气里弥漫着新鲜蔬菜的清香、水产的咸鲜和水果的甜腻。导演举着对讲机喊:“今天的任务很简单——每人用一百块钱采购午餐食材,然后和市场里的三位摊主合作做饭,最后由摊主打分,得分最低的要帮摊主收拾摊位哦!”池念安捏着节目组的一百块现金,站在菜市场入口有些茫然。她平时很少自己买菜,每次去市都是直奔货架拿预包装好的食材,哪里见过这般鲜活又嘈杂的场景。正犹豫着,谢蕊凑过来:“池老师,要不我们先去看看蔬菜区?今天做家常菜的话,新鲜的时蔬肯定少不了。”她点点头跟上,路过一个卖青菜的摊位时,摊主是位头花白的老奶奶,见她们过来,笑着掀开盖在青菜上的湿布:“姑娘,看看这青菜,早上刚摘的,还带着露水呢!”
池念安蹲下身,指尖碰了碰青菜叶子,冰凉的触感带着湿润的水汽。“奶奶,这青菜怎么卖呀?”她轻声问。“三块五一斤,要多少?”老奶奶拿起秤杆。她正想开口,旁边突然传来鹿瑄柠的声音:“老板,这青菜我全要了。”池念安和谢蕊都愣住了,转头看见林薇薇站在摊位旁,身后跟着节目组的跟拍摄像。“可是我们先来的……”周舟小声说。鹿瑄柠摘下墨镜,挑了挑眉:“菜市场不就是价高者得?我出五块一斤,老板,卖我吧。”
老奶奶有些为难地看着她们:“姑娘,这不好吧,人家先来的……”“有什么不好的?”鹿瑄柠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现金,“我多给钱,你还能多赚点,再说了,她们两个看起来也不像会做饭的,买了也是浪费。”池念安皱起眉,她不是在意青菜被抢,只是鹿瑄柠的态度让她有些不舒服。“鹿小姐,”她站起身,声音平静却带着力量,“买菜讲究先来后到,不是谁出价高谁就能拿。而且会不会做饭,不是看外表的。”
鹿瑄柠没想到她会反驳,脸色沉了沉:“哟,池老师这是要和我争?”“我不是争,只是觉得应该遵守基本的秩序。”池念安说完,转头对老奶奶笑了笑,“奶奶,我们要两斤青菜,麻烦您称一下。”老奶奶见状,赶紧称了两斤青菜递过来:“姑娘,给你装好了。”鹿瑄柠冷哼一声,转身走向另一个摊位,嘴里嘟囔着:“装什么清高。”
解蕊拉了拉池念安的胳膊:“池老师,你别生气,她一直这样,之前录别的综艺就喜欢抢东西。”池念安摇摇头:“没事,我们继续采购吧。”接下来的采购还算顺利,她买了一块新鲜的五花肉、几个西红柿、一把金针菇,又在水产区挑了一条活蹦乱跳的鲫鱼,算下来刚好花了九十八块钱。回到集合点时,鹿瑄柠和谢蕊已经到了。导演指着三位摊主介绍:“这位是卖青菜的张奶奶,这位是卖肉的王师傅,这位是卖水产的李老板,三位都是家常菜高手,你们可以自由选择合作对象。”池念安毫不犹豫地走向张奶奶,鹿瑄柠则选了王师傅,解蕊选了李老板。
张奶奶的摊位后面有一个小厨房,里面虽然简陋,但锅碗瓢盆一应俱全。池念安把食材放在案板上,挽起袖子问:“奶奶,您今天想吃什么?我来做。”张奶奶笑着说:“姑娘,我看你买了鲫鱼,要不做个鲫鱼豆腐汤?再炒个青菜,焖个红烧肉,怎么样?”“好呀,正好我也想学学您的手艺。”池念安点点头。她先处理鲫鱼,用刀在鱼背上划了几刀,抹上盐和料酒腌制。张奶奶在一旁指导:“姑娘,划刀的时候要斜着划,这样更容易入味。”她按照张奶奶说的调整姿势,虽然第一次处理活鱼有些生疏,但动作很认真。接下来煎鱼,她怕鱼皮粘锅,小心翼翼地把鱼放进热油里,谁知还是不小心把鱼皮煎破了。“没事没事,”张奶奶拍了拍她的手背,“第一次做都这样,下次煎鱼前在锅里撒点盐就不容易粘锅了。”
就在池念安专注做汤的时候,隔壁王师傅的厨房里传来“哐当”一声巨响,紧接着是鹿瑄柠的尖叫。她和张奶奶连忙跑过去看,只见鹿瑄柠站在灶台前,地上碎了一个碗,王师傅皱着眉收拾碎片。“怎么了?”池念安问。王师傅无奈地说:“这位姑娘想炒个糖醋排骨,结果倒醋的时候手一抖,倒多了,我让她少放点儿,她还不高兴,把碗摔了。”鹿瑄柠脸色通红:“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让你催我!”“我没催你,只是好心提醒你……”王师傅话还没说完,就被鹿瑄柠打断:“你就是看不起我!觉得我不会做饭!”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导演赶紧过来打圆场:“好了好了,都是小事,林老师别生气,我们重新拿个碗就好。”鹿瑄柠哼了一声,转身走出厨房,坐在摊位前玩手机,任凭王师傅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池念安摇摇头,回到自己的厨房,继续和张奶奶一起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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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二点,三桌饭菜终于做好了。池念安做的鲫鱼豆腐汤奶白浓郁,青菜翠绿爽口,红烧肉肥而不腻;解蕊做的清蒸鱼鲜嫩多汁,炒时蔬清淡可口;鹿瑄柠那边则是王师傅一人做的糖醋排骨和炒青菜,她只是在旁边打了个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