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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46章 孤山羽雪自裁于世(第2页)

晏熔金被他看着,听他油盐不进地绕着弯,忽然觉得很累。

于是他弯腰,无视这人的惊呼丶怒斥与挣扎,将他扛上肩。

风涌来,雪白的长发弯拢,罩住他们二人,仿佛一个拥抱。

晏熔金单臂环着他的腿,问久候的侍从取来伞,就这样扛着屈鹤为下山。

“好了,屈去非,你闭嘴。”

“我告诉你,太後说你死了,那右相就是死了——你知道什麽是死了吗,就是不存在了!没有任何人能责难你的身份,从今往後,你只是。。。。。。屈鹤为。”

“我为什麽要救你?你也听好了。是你说的喜欢我,心悦我,我手上还有你的咬痕,卧房里全是你和我生活的痕迹,是你站在这处台子上说,不管你记不记得起,你对我的感情都不是假的,都不会变!”

“你想耍赖吗?”

他晃了晃肩上的屈鹤为,忍着哽咽质问他:“你想耍赖吗——屈鹤为,你答我!”

屈鹤为眼前景物都是歪斜的,晏熔金的肩胛顶着他的腹部,叫他有吐酸水的冲动。他在颠簸中不得已搂住晏熔金的脖子,他在与皑雪无尽的沉默中,用猝然而至的泪水亲吻晏熔金的面庞。

他用袖子擦去晏熔金面颈的濡湿,亲吻,擦去,亲吻,擦去。。。。。。

他止不住眼泪。

也不知道自己在可笑地执着什麽——分明什麽都没有了。

要是他死了就好,死了就不用被晦暗的感情争夺撕裂了。

他茫然地张口:“晏熔金,求求你丶求求你,放过我。。。。。。”

晏熔金的心都要被他撕裂了,他扛着人回到相府,撞开房门,将人掼在床榻上,压着他的肩膀问:“到底是谁不肯放过谁?”

“你这个骗子,醒来就不认你说过的话。。。。。。你知道我今天睁眼,发现你消失了,”他的声音和泪水一起滑下去,坠入气音里,执拗地盯着他问完,“有多崩溃吗?”

“你一辈子都在忙别的,忙复兴大业,忙铲除异己,忙皇帝忙太後忙大臣,终于老天将棋盘彻底推翻了,你忙不了了,就要死。你为什麽不能看看我呢?为什麽不能看看自己呢?”

他的泪水像鸟扑棱後留下的羽毛,沾了水,永久地没在泥里。

屈鹤为的鬓发被他打湿,在他执着悲痛的眼神里,丢了魂似的迷茫。

他喊他:“晏熔金,可是我什麽都没有了。”

“连云起都死了。”

“我已经不知道为什麽而活了。”

晏熔金也躺下来,从旁边伸手侧抱住他:“只是大业完了,百姓还在,山河还在,还等着我们去看,去治理,去尝试。我有大乾了,你还记得在井州跟我说的话吗?”

“你要世上没有苛法,没有战争,没有昏官奸佞,我都可以做到,都可以和你一起去做。”

“只是一条路没走通,这天下没有完,你也没有完,我永远都陪着你,记着你说的话。。。。。。”

屈鹤为闭着眼,眼皮在颤抖,他耳边狞笑的王充忽然静了,只沉默地逼视他,而自己在心里与他对峙。

晏熔金始终握着他的手,半夜他咳嗽两声,晏熔金立刻醒来,翻爬起来,跪在自己身侧轻轻地擡高他的颈段。

两行细细的泪自屈鹤为的眼角溢出,冰凉。

医官被唤了来,照例给屈鹤为诊治。

晏熔金临时有事,隔着纱帘,在暂充作书房的一角和小将议着事。

转头一看,影影绰绰的,勉强分得清是正脸还是背面。

中间出来陪他喝了回药,听医官说完,又拉开帘子预备回去忙了。

临去前问屈鹤为:“雪停了,还有阳光,要不要去院子里透透气?”

屈鹤为点了点头,疲软的身体被他捞起来,抱到院子里的藤椅上。

他想说,你不用为我做这些。

不用为我试药,广求医,代足行。。。。。。不值得,他自己随随便便也能磨完剩下的时光。

可晏熔金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给他盖了毛茸茸的毯子,飞快地啄了下他鼻尖,说:“等我,马上过来陪你。”

末了还不放心,仿佛他是百事不通的幼童,叮嘱他:“困了就睡会,有事就喊我,知道吗?”

屈鹤为“嗯”了声,闭上眼。

听到他走远。

剜去眼球的眼皮软耷耷搭在脸上,阳光洒在他仰向天的身体上,但屈鹤为却感到一股自身体内部生出的寒冷——也许那不是冷,是他老了。

是一场可怕的无可挽回的腐朽——终于疫病似的从朝廷传染给他。

他从隐隐约约的交谈中,感到晏熔金的势力将更进一步,潮水似的覆过远方,而他伫立在岸边,看着,看着,轻轻笑起来。

还掀开眼皮微微睁着眼,仿佛那里还有明眸善睐的眼睛似的。

“好啊。。。。。。”

“他已经不需要我了。”

已经没有任何东西需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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