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的第一步就是变得胆小怯弱、变得容易害怕、变得犹豫不决,而不是变得勇敢。
“我怕你离开我。”
李朝阳弯下腰,伸出手轻抚段承的闭着的眼睛,指腹轻轻滑过他的皮肤,从鼻梁再到嘴唇,细细描摹他的唇。
“我真他妈栽你手上了。”李朝阳轻笑一声,转眼目光又黯淡下去。
“你知道我在木屋里现那人是你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他的声音低下去,低得几乎听不见。
“怎么办……我在想,我该怎么办?”李朝阳捂着脸,似乎还没从当时的恐惧中走出来,他的肩膀轻轻耸动着声音沙哑无比,“那时候我挺恨你的,我那么宝贵的、呵护的,就要离我而去。”
“我拼了命想让我们之后的路好走一点,”李朝阳喉结滚动:“到头来,我只是白费功夫。”
“我是一个自私的人,做什么事儿我都没那么大度。是我的,我不允许任何人抢,就是死也得是为了我死的。”他深吸一口气,“就这件事而言,段承,我他妈一辈子不原谅你。”
李朝阳侧过头,随意一瞥看见置物架上挂着的东西,他缓缓抬起手取下那条链子。
这才看清了挂在链子上的那枚戒指,男士戒指,做工精致,戒身还有着细小的花纹。
李朝阳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手心传来的温度把这枚冰冷的戒指捂得温热。
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可能是鬼使神差,李朝阳伸出手,将那枚戒指对准自己的手指,缓缓推进去,直到抵住指根。
他突然笑了,笑得出了声,笑得眼睛微眯起来,只是目光还停留在自己的指节,完全合适的尺寸,完全遮盖住曾经一圈红印,即便早已消散。
“段承,快醒过来。”李朝阳弯下腰握着他的手,手指上那枚戒指格外显眼,他牵着段承的手放在自己唇边,轻轻地吻了吻。
“我要再听你说爱我。”李朝阳闭上眼睛。
段承缓缓睁开眼,略微有光透过来,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围帘,他试着张了张嘴,只是不出什么声音。
手指冻得曲不起来,他试着动了动,偏头才看见抱着双臂坐在一旁睡着了的李朝阳。
那人坐在一把木凳子上,歪着头,一双薄唇紧抿着。
段承挣扎着起身,他仅存的印象是李朝阳背着他在雨里走的场景,除此之外什么也想不起来。
他犹豫许久还是没有开口叫这人,李朝阳看起来格外累,也不可能不累,段承猜测他可能几天没合眼了。
他低头看着盖在自己身上的薄被,反观李朝阳身上,他还穿着湿淋淋的衣服,由于温度低,即便没有淋着雨还是潮湿的。
段承拿着被子,费劲地站起来,轻手轻脚地将它盖在李朝阳身上,做完一切他安静地坐在担架床上,只是盯着李朝阳。
盯了一会儿他突然想起来什么,猛地抬起手,连带着胳膊的疼痛让他不禁皱眉。
段承急忙摸向自己的胸口、脖子,胡乱摸了一通,只是再也没摸到挂在自己脖子的链子。
脑海中迅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是自己把它弄丢了吗?段承低下头又开始摸衣服,忽地听见一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一听他浑身的血液都奔腾起来。
“是在找这个吗?”
李朝阳睁开一只眼睛,从段承蹑手蹑脚地把被子盖在他身上时,自己就醒了。
段承抬眸看向他,那人举着左手,手背向他,轻轻晃了晃,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晃着段承的眼睛。
“李哥,你、怎么……”
“不就是给我的吗?”李朝阳也看着他,“还是我自作多情了?”
段承愣了一下,他急忙起身走近李朝阳,声音略微有些颤:“不是、李哥,我是想给你的。”
“那是因为什么?”李朝阳问:“你不应该高兴吗?我接受了。”
段承呆滞在原地,直到李朝阳一把扯着他那条好胳膊,将人扯到他的面前。下一秒那人便伸出手环抱着他的腰,紧紧地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