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其实也不是很少,在学校在同学面前,他也挺能说的,就是一回家,总觉得说了也没必要。
“不然呢?”陆青禾饶有兴致的问。
本以为赵子墨又要不说话,谁知道他竟然真的跟陆青禾解释了一下原因。
“没必要说,什么都没必要吗?那从前呢?”陆青禾听完以后认真问。
“嗯。”赵子墨声音闷闷的:“从前一开始会说,但后来反正我爸他听了也不会有什么反应,就懒得说了,那时候刚来这里我还会偶尔……咳咳,会难过,但他说我不应该难过,更不应该想那么多,让我没事儿做点该做的事儿,以后继承我亲爸的遗愿,做名军人。”
陆青禾皱皱眉:“那这就是赵展铭的问题了,怎么连句安慰都没有。”
“……这可是你说的啊,不是我说的。”
陆青禾抿嘴笑了,“是我说的,等他回来我找他给你评理去。”
“别别别。”赵子墨有些不自在:“反正都过去了,他应该也是想让我好好学习,只是……我现在学习也不是很好。”
陆青禾眼神扫过去,“是真学不会还是有别的想法?”
赵子墨瞬间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你怎么……你不是没上过学吗?怎么好像跟也上过学一样。”
陆青禾脸不红心不跳:“可能我是天才。”
赵子墨:“……”
糊弄小孩儿还不容易,陆青禾只当看不到他脸上的无语,继续道:“说说看,到底有什么想法?眼瞅着明年就考高中了,总不能直接就辍学吧,就算是要辍学,你也得有个规划,不能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我暂时不想说。”沉默片刻,赵子墨慢吞吞开了口:“其实我也没想好,等我自己想明白了再跟你说。”
“也行。”
陆青禾应了一声,“缠完了,你去玩你的吧,也不知道今儿是怎么了,连陆瑶都一早躺下睡觉了。”
赵子墨看着她解开自己手上的毛线,想了想,也还是没有出卖陆瑶,转头拿起了自己的乒乓球拍去院子里继续玩起来。
时间还早,陆青禾找来了毛衣针。
她压根不会打毛线,可眼瞅着家里三个小的随着长高,从前的毛衣都有些缩水。
现在是冬天,这边家家户户的毛衣毛裤都是自己拆开了旧衣服后自己重新再打的,军属院的裁剪组也都忙着腾不出来手,她只能跟其他军嫂约了时间,去学一下织毛衣。
“青禾——”
门被砰砰的拍响,力气很大。
但声音很耳熟,是王宁玉在外面。
陆青禾皱皱眉,拦住要去开门的赵子墨,自己赶着过去给开了门。
“我听声音就知道是你,怎么了这是?”
王宁玉撑着腰扶着肚子,眼圈通红,明显是刚哭过的,被陆青禾这么一问,眼瞧着就又开始掉眼泪。
陆青禾皱皱眉,“你先进来吧,外面冷,小心路滑。”
王宁玉一边哭一边点头一边不客气的进了屋,这下不等陆青禾问,她就已经先开始哭诉。
“青禾,这日子真是没法儿过了!”
“我真没想到,我能摊上这么个人家,我婆婆想要我的命呢!”
“青禾我往后几天都不可能回去了,我跟你一起住!我离家出走!我再也不回去了!”
陆青禾给她倒了水,又找了热毛巾放到手里,最后抓了把南瓜子靠到了沙上。
没办法,这些日子来她算是现了,不管是山区还是军属院,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可这经再难念,说到底也是人家自己个儿的事儿,外人插嘴也没用。
她能做的,就是当一个及格的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