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瞅准时机一口咬上横在眼前的胖胳膊,青叶闷哼一声,也不客气。憋着气使劲翻到上面,一屁股照着她的肚子坐下去,她这吨位,在同龄里可不是盖的……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丛家上空,惊得树上的鸟儿惊慌失措煽动翅膀,扑腾飞远了。脚下的树枝上下抖动,仿佛也受到了惊吓,不由自主地颤抖。
丛娟听到女儿的惨叫惊得一哆嗦,拔腿就往西厢房跑。
推开门看到女儿被人压在身下,当下眼睛里充血,怒吼着冲上来把人推开:“你在做什么?”
一推竟然没推动,只比她慢了一步的杏娘也跑了进来。
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搡开丛娟,拉起青叶搂抱着轻轻拍抚,“没事了,没事了,娘在这呢!”
荷花趴在丛娟怀里哭地嘶声裂肺:“娘,我肚子好疼,青叶压在我身上,用屁股坐我肚子,呜呜,我肚子坐坏了。”
丛娟抱着女儿心疼得眼睛通红,眼角泛着泪光,厉声斥骂始作俑者:“李青叶,你个不通长幼尊卑的小畜生,竟敢对表姐下这么重的狠手?”
有娘在身边,青叶多出无限勇气,两条浓密的眉毛微蹙,大声反驳:“是她把我娘的绢花撕坏了。”
“一朵破花有什么了不起,你就是心狠手辣,看你表姐不顺眼。我们可是回娘家的客人,有这么对待客人的吗?真是有什么样的娘就生什么样的贱种。”
青叶听不大明白,不过并不妨碍她理直气壮的瞪回去,“这不是破花,这是我外祖母送的绢花,名贵的很。”
“好哇!”丛娟怒从心头起,一个小辈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谁给她的胆子。
“李杏娘,你养的什么猪狗不如的混账东西,她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姑妈?这是想要了的我儿的命,也要了我的命啊,好歹毒的心肠。这样的孽障还留着做什么,趁早扔到河里淹死算了,大家乐得清静。”
青叶本还在大口喘着粗气,听到这里也吓得“哇”一声痛哭出声,“娘,是她先打我的,不要把我扔到河里。”
“不怕,不怕,没人敢扔。”杏娘柔声安抚女儿,嗓音平淡如水,说出的话却阴狠如刀,“谁要敢扔我的女儿,哪怕拼着活不成了,我也会要了她全家老小的命。”
丛娟气得胸脯起伏,胸腔里团着一股气仿似要炸开,她颤抖着手指着杏娘。
“你个混账东西,你眼里还有没有个上下尊卑了,啊?你爹娘就是这么教你的,你个是非不分的蛇蝎妇人,我今儿非得替你爹娘教教规矩,免得出去说我们丛家没教养。”
说着话上前就要扯杏娘的头,这母女俩的打架路数还真是如出一辙,除了薅头、踢腿、咬人就没别的招数了。
这在杏娘眼里都不够看,她李杏娘何许人也,少时跟小子们抢地盘抢吃的,可没少打群架,怎么下黑手怎么打人疼心里门清。
这都是经过千锤百炼锻炼出来的身手,不是她吹牛,丛家的这几个女人加起来都不是她的对手。
杏娘老早就看这个大姑姐不顺眼了,隔三差五往娘家跑耍姑奶奶的威风,不是混吃混喝就是挑拨离间,脸皮还奇厚无比。
今天送上门让她修理,她可不会客气。老虎不威,都当她是病猫了是吧,今儿且要她们瞧瞧她的手段。
不等丛娟走近,干脆利落站起来转身就是一个大耳光,回手时反手又是一个。
丛娟被打懵了脑子,耳旁还回响着挨耳光的噼啪声,不相信生了什么。脸上的火辣却提醒她刚才生的事,真实的不能再真实了,一时楞在原地,“你……”
杏娘可不会心慈手软,打架么,就是要找空子下狠手,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要把对方打怕,打求饶,打得下次看见她绕道走。
她眼里戾气横生,左手一把拽起丛娟的髻顺势扭了一圈。
头皮被扯得生疼,脑袋被迫仰起,丛娟哀嚎一声,不得不伸出两只手掰杏娘的手腕。杏娘左手越收越紧,右手快挥出来回抽动甩耳光,正手一个,反手一个,正手一个……
房内众人惊得目瞪口呆,不明白怎么短短几息的时间就打起来了,而且还是单方面的殴打……
两个小女孩嘴巴大张能塞下鸭蛋,连抽泣都忘记了,明晃晃的眼泪挂在下巴上要掉不掉。
林氏震惊地望着眼前的一幕,如身在梦中,事情生的太突然,她一时都分不清是自己眼花还是在做梦。
只有陈氏心疼女儿被打,有心想上前帮女儿,又惧怕杏娘的威势,只敢在一旁挥手跺脚,“住手,别打了,住手……”
房间安静的只听到甩耳光的清脆声来回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