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澜景正好在此时撩开帘子,手里拿着一个药罐。他似乎没有察觉到有人指着他并点名要他熬药,仍径直走向药柜。
这也很正常,距离是有点远,还隔着几个穿行的伙计、客人。
老大夫一看就知道这位小姐指的是谁,并且露出了然的神情。
又是一个冲着阿景来的姑娘……自从他将阿景救起,并让其在回春堂住下,就特别多姑娘来“照顾生意”。
最近一段时间常来的是那方家的小姐。
老大夫开回春堂是想治病救人,而不是完全当做买卖,因此为了减少麻烦,他就让阿景在后堂做一些碾药的活。
虽然这样还是会有姑娘过来,但比之前好许多了。
“他只会做一些杂事,熬药这种活他是做不来的。”
老大夫委婉拒绝了。
“无妨,”虞卿霜顿了下,“他熬坏的汤药也算在我的账上便是。”
老大夫仍想再拒,少女又任性的甩了句:“若熬药的人不合我心意,那汤药我可是喝不下去的,你身为大夫,不应顺应病人心意么?”
她生得漂亮,穿着也瞧得出来非富即贵,这样的话说出来竟不叫人有厌憎之心。
“可,他并非回春堂的伙计,老夫也不好吩咐他替小姐熬药。”
老大夫有些护犊子,还想再拦。
他前段时间和阿景聊过,知道阿景现在只想找回记忆,无意与人纠缠姻缘。
虞卿霜依旧坚持:“那不如让他过来,我问问他是否愿意替我熬药便是。”
老大夫没法,只好让伙计去叫人。
那叫人的伙计并未说明是什么事,只说老大夫找,燕澜景也很快就走过来,在老大夫身旁站定。
他的视线仿佛只是随意扫过少女,没有过久的停留。
“有什么事要做么?”他问那位老大夫,声音平静无波。
老大夫讷讷道:“这位小姐想请你替她熬份药汤。”
老大夫又在底下用手势悄悄他暗示此事不用顾及回春堂,只管和平时一样打了便好。
“……”燕澜景看向她,黑眸深邃。
面前的少女明眸皓齿,肤色胜雪,无论在哪都是叫人难忘的姣好面容。
虞卿霜也抬头看他,目光在他面上打了个转,“你叫什么名字?”
这样直白的问话,听着的人却丝毫没感到冒犯。
燕澜景顿了下,声音清冷,“……林景。”
他如今没了过去的记忆,身上只有一块玉,上面刻了个“景”字。救起他的这位老大夫姓林,因此“林景”便是他现在对外的称呼。
虞卿霜伸手将桌上那张写好的安神汤方子转了个方向,没有一点客气,“替我熬份汤药。”
燕澜景低头扫了一眼,在这待了也有一段时间了,他很快就认出来这是安神汤的方子,一些夫人小姐常来开的方子。
林老大夫赶紧在桌子后边给他打手势,显然之前就经常帮他婉拒过许多姑娘已经熟练了。这位老人并不觉得烦,还觉得挺有意思的。
然而这回,林老大夫听到的却不是拒绝的话语。
燕澜景拿起了那张墨迹未干的方子,轻轻颔,“好。”
等林老反应过来的时候,燕澜景已经拿着药材和方子绕到屏风后了。
而那位小姐也跟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