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阙缓缓摇头:“她的死,很大程度归咎于——”说着,他的手指抚过昨夜在韩临脸颊勒出的红痕,低垂着眼睛,用气声讲:“你为她骗我。”
他的吐气打在韩临脸上,好似隆冬的朔风,韩临想顺墙蹲下,将脸埋在膝盖里,刚顺墙滑了一半,上官阙握住他的腰,强行架起他。
在这个寥无人烟的墙角,上官阙搂住韩临的腰,把下巴轻轻搁在他的肩上,嘴唇在他耳边轻轻张启:“我还以为你这次还是会找个比你年纪大的。”
韩临闭上眼睛。
“不过其他地方倒是合你一贯的口味,可以理解你的取舍。”上官阙继续用往常聊天的口吻道:“你是怎么想的?以为找到无蝉门,我就动不了?”
末一句上官阙低低的笑了起来,因笑颤动的胸腔抵着韩临,叫韩临觉得怒雷与他只隔了一层皮骨。
“好天真啊,我的好师弟。”上官阙收去了握住韩临腰上的劲,在韩临向下滑时伸手掐住他的脖子,提到与自己平视的高度,偏头笑着说:“一个自小陪床的算账姑娘,你觉得挽明月会花多大的功夫去护佑她?”
只有脚尖着地,韩临听到话中内容,呼吸屏住:“只是玩玩。”
上官阙挑眉,突然问说:“你和她第一次,是在四月初四,我生辰那天晚上?”
他能这样问,想必是早查出来了,韩临清楚说谎占不到好处,只能照实从被掐得更紧的喉底嗯了一声:“赶巧。”
“那如今该到情浓?”上官阙又笑,张口含住韩临粘血的银环,舔净环上血渍,咬住银环往下扯,于是伤口处又源源不断的冒出血珠,坠在耳垂上,好像一粒鲜红的珍珠。
那滴血最终淌到上官阙的嘴唇上,上官阙抿开那抹锋利黏稠的血,脸只似一柄杀刃,亮出的光彩足以将天下人斩尽。
“怪我,太放纵你。花剪夏死了快有一年了,你记性差,或许忘了。这次,我再帮你记记清楚骗我的下场,好不好?”
韩临听出潜藏在他话底的意思,费力拆下颈上的手指桎梏,着急地承诺:“我再也不找女人了,再也不找了。”
承诺完,握着方才掐住自己脖颈的手,低头去吻遍他的每一根手指。又捧住上官阙的脸,将嘴唇印在沾血的唇瓣上,去舔尝铁锈味的嘴唇口腔。
如此亲遍了上官阙的整张脸,韩临甚至跪下去,在这个无人的墙角后,青天白日下,吐息混乱地拿脸隔着衣裤去贴凑,嘴巴含吮住那里的东西,甚至主动将尾声的白色吃了下去。
他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去解腰带褪裤时,还是上官阙把他扯了起来,理了理他的头和衣裳:“留点力气,无蝉门那边你惹出的多余麻烦,还得你亲自了断。”
第56章你给我穿上!
一场雨把吴媚好留住。
“果然是要入夏了。”
恰好又想起个事,媚好一边在棋盘上落子,一边续起前言说起另一桩正事来。
这事是阴暗雨楼的,用意歹毒。讲了一半,外头打下一串春雷,挽明月笑着打断她:“别说了,这雷别再给你引来了。”
媚好自卫:“怎么是我引来的了?这事哪项不是你拟的!”
挽明月笑着别开了话题,边下棋边说八卦,等待挽明月落子时百无聊赖,吴媚好才又说起:“听说上官阙肩膀又裂了,这都半个月了,照理说得好了不少,他处事又那么稳重……”
自四月初四从上官阙寿宴上回来,吴媚好对上官阙的态度便转了一个大弯,表达同一个意思的词,从前能挑贬的就不会考虑中性的,如今都能公正地拿褒义词评价上官阙。
挽明月皮笑肉不笑,余光往窗旁一扫:“水深得很。”
“你说说,上官阙都好看成那样了,韩临究竟在不乐意什么?还出来到处找女人。”
挽明月愣了一下,从棋盘上抬起眼:“你怎么看出来的?”
“真的啊?”见挽明月默认,媚好下巴都要掉下来,扶上下巴,道:“这两年到处都在传他不喜欢女人。这么高的位置,不碰女人也太奇怪了。”说到这里,拿眼睛内涵地往挽明月扫了扫。“到哪里都躲躲藏藏的,抛头露面的事能不做就不做,我还当是他长得丑。要么就是生得一副女相的漂亮……”
“哦?女相的男人又怎么招惹你了?也不见那姜适多阳刚。”挽明月话里揶揄她最近同姜适走得近。
“他那个位置,女相柔弱相难服众啊,这可比长得丑还严重!我在吴越那地儿呆了十来年,长相脂粉气浓的男人见得直腻歪。再脂粉气浓的漂亮男人,他也比不上稍微出色一点的姑娘!”
“这次一睹上官阙真容,远远只一眼就瞧得出是个顶俊美的男人,而这俊美里,男人的俊足足占了七成!真合眼界。”说完,媚好又护起短来:“再说姜适长得哪里女相啦?别闲着没事扯我,瞧瞧,又把话扯远了!”
“那不就剩他是个断袖这个理由了吗。我要是个断袖,身边常年杵个韩临,也要下手。当年我就觉得要韩临到处去肃清杀人很奇怪。他暗雨楼为数不多的那点正气,都得仰仗这个刀圣,却偏要让韩临去做那种招是非的事,脏了手。后来又传韩临跟花剪夏好过,当时听说觉得造化弄人,最近猜到这些隐情,再想,哝,你瞧,”媚好把胳膊伸去给他看:“汗毛都骇得竖起来了。”
“现在想想,也是。韩临从杭州带回来的小姑娘,就那个见了都说像花剪夏的小姑娘,原来好好待在韩临那里,后来突然就成上官阙的养女了。”说到这个,媚好又笑说:“那舒红袖名不副实,刺客离她挺近,她那水袖的劲都没把飞镖挥开。”
她跟着又客观评价了一句:“不过舞跳得不错。”
“你见了上官的真面目,就没出手救一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