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数月让人寝食难安的谣言,朝臣现在对萧钰看上魏霜这个事情容忍度极高,尤其在魏霜想要篡权夺位的新谣言传出后。
大家都觉得,乾君皇后也不是不行,反正有陛下在,不会断了萧家血脉,大梁江山总归是后继有人。
萧钰闻言重重探了口气,从魏霜身上直起身,抬眼凉凉望着手边垂下的流苏:“是啊,朕是该考虑了,奈何有人不配合。”
王若甫大惊,不敢置信地看着魏霜。
帝王身上的信香……还能作假?
你们都腻成这样了!魏霜还没侍寝?前些日子不已经传出谣言说龙床榻了吗?
王若甫直接在心底三连问。
再说就要论及床榻之事了,王若甫面色一红,不再多谈,他吞吞吐吐半天,最终也恨铁不成钢的叹出口气,狠狠跺了下地板。
“王爷,若是身体有恙,该传太医还是得传……”喝过三盏茶,王若甫准备离宫,离去前,他看向魏霜,欲言又止。
魏霜:“……”
“陛下,臣有事想和王相交谈。”魏霜瘫着脸同萧钰交换了视线。
萧钰憋笑憋得快撅过气去了,他捂住嘴摆了摆手。
得到怀里帝王的肯,魏霜往内室走了两步,把萧钰和一本未读完的要紧折子一块放在了铺好褥子的龙榻上。
魏霜从屏风后走出来,朝王若甫点头:“王相,借一步说话。”
外森*晚*整*理头寒凉,两人移步到开着地龙的偏殿。
魏霜不绕弯子,开门见山:“陛下有了。”
王若甫对魏霜印象不是很好,尤其后来知晓魏霜擅自将帝王带去猎场后,更是常觉此人怀揣祸心,他吹胡子瞪眼道:“有了也不能耽误朝政!”
不对?此人刚才说谁有了什么?
王若甫稍稍缓和神色,右手颤抖着摸上蓄长的花白胡须,谨慎开口:“……有了什么?”
“陛下有身孕了。”魏霜微微一笑。
王若甫眼前一黑,魏霜眼疾手快把老人家搀住,将人扶到椅子上坐下。
不怪王若甫没做足心理准备,催生的口号才刚递到圣上面前,没过几刻钟,陛下就怀孕了……怀的魏霜的种……
造孽啊!
想到萧钰,王若甫态度又缓和下来,他家夫人刚怀孕时总是心神不宁,胃口不佳,满桌的珍馐摆着却只想吐,受了许多苦。
如今陛下有了身孕……陛下身为男子,又娇养着,只怕是还要更辛苦些。
王若甫顿时体谅起萧钰来。
也就一个月不思朝政,朝中没有大问题,最近一个月以来,每日掰扯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琐事,萧钰不想听也罢,皇嗣才是头等大事!
后嗣为大,陛下就应该先顾着皇嗣!
王若甫煞有其事地对着魏霜一摆脸:“陛下既有了身孕,合该好好修养才是,你怎么能让陛下如此操劳!”
魏霜:“……”
操劳的明明是他,萧钰赖在他怀里只是贪图信香,念奏折更是因为好睡……
“陛下有了身孕这样的大喜事怎能隐瞒!”王若甫话音一收,顿了顿,问道,“陛下的身子几个月了?”
魏霜:“…………”
王若甫前后态度转变之快,一转转了三道弯,让魏霜怔在原地,一时没反应过来。
“连几月你都不知道?”王若甫怒冲冠,随时准备冲上去给魏霜一巴掌。
“……两月。”魏霜一激灵,定神推断。
“哦!夫人怀麟儿不满三月的时候也不许我乱说。”王若甫看着魏霜,一副便宜你了的老父亲神情。
魏霜头一次现,朝上的同僚原来这么擅长自我开解,他都没解释几句,王若甫就已经自己理清了前因后果,把自己说服了。
“王相。”王若甫临走,魏霜忍不住又将人叫住,“陛下如今的身体状况,不宜被太多人知晓。”
他也还没想好该如何开口去迎接来自萧钰的狂风暴雨。
王若甫了然地冷嗤一声,鼻子上方两片胡须吹了吹:“陛下亲怀龙胎,自然要更小心些,老夫知晓。”
王若甫被魏霜亲自送出殿门,迎面撞见冯顺。
年纪大了,便忍不住想多唠叨两句,王若甫看魏霜不大顺眼,对萧钰身边伺候的冯顺倒是喜笑颜开,他不动声色拉过冯顺,站到路边压低声音:“陛下如今和往常不一样,有身子的人难免金贵些,辛苦冯公公伺候的陛下时候仔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