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
“父皇要一言为定哦!”
话音落,两道金光齐齐撞进萧钰小腹。
萧钰自梦中惊醒,喘着粗气大汗淋漓。
得知自己有孕,萧钰的右手诚实地在小腹前护了一整宿,他绷着脸移开腹前的手掌,捂住胸膛内扑通直跳的心脏。
天还没亮,垂着帘帐的龙榻内伸手不见五指,萧钰闭着眼平复心情,脑海里却不断涌现梦中两个可怜巴巴的小脸蛋。
两个……他肚子里竟然怀了两个。
萧钰不敢置信地把手搭回肚子上,自嘲地扬起嘴角。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逼得两个豆大的小不点给自己托梦。
自己就是吓吓魏霜,怎么可能真的打掉孩子,虽然自己亲自生下皇嗣并不在计划内,但既然来了……萧钰眨了眨眼。
既来之,则安之,他才不会让两个小家伙变成没人疼的野小孩。
萧钰重新摸上肚子提起嘴角:“一言为定。”
屋内淡淡的酒香飘荡,寂静的半夜,萧钰没再多想,又是一觉好眠。
再睁眼,外头已经完全亮堂,萧钰不用上朝,赖在床上伸了个懒腰。
半夜梦里的情景已经记不大清,萧钰只依稀记得,有两个可爱的小家伙,软着声赖在他怀里糯叽叽地喊“父皇”。
“父皇。”
萧钰忍不住重复梦中留下的声音,他扭过头,迎面和龙榻边吹了一宿西北风的魏霜对上视线。
萧钰当即压平嘴角,他摸上只有微微起伏的小肚子,在心底冷哼:看啊,这才是不要你们的罪魁祸。
腹中似有所感地瑟缩了一下。
“陛下,臣伺候您洗漱更衣。”魏霜自然地揽过冯顺的活,萧钰抱着被子,警惕地盯着魏霜手里的茶碗。
“朕漱完口,是不是就要血流不止了?”萧钰阴阳怪气嘲讽。
“什么?”魏霜不解地皱起眉。
“没什么。”茶碗里没有一丝药味,萧钰稍稍放下心,被魏霜伺候着换上新衣。
刚出内室,一股勾人的酸枣糕香气扑面而来,萧钰肚子矜持地响了两声,不禁咽了口唾沫。
酸的,想吃。
和酸枣糕摆在一起的还有一碗热乎乎的牛乳,萧钰意外地很有胃口,但又对魏霜昨天“要方子”的话语耿耿于怀。
酸枣糕和牛乳里面,不会被偷偷下了足量的堕胎药吧?
那可是谋害皇嗣!
萧钰忍着腹中震荡,冷着面盯着魏霜,他抬手指向桌上摆好的点心,命令道:“你先替朕尝尝,吃这半边。”
魏霜叹口气,走上前掰下萧钰指着的角落,然后被酸得捂住了面颊。
“很酸。”魏霜苦着脸评鉴。
见魏霜吃瘪,萧钰心情很好地落座,就着牛乳把酸枣糕往嘴里送。
“中午要传御膳房的药膳吗?”魏霜把目光落在萧钰肚子上,小心试探。
萧钰优雅地擦去嘴角最后一点浮沫:“传。”
魏霜拧成川字的眉心稍稍放松下来。
——
萧钰护着肚子心惊胆战地等了一日,膳食也不敢假魏霜手,直到夜色又上天幕,萧钰也没等来魏霜口中那一纸药方。
萧钰斜靠在摇椅上,一对金瞳在烛火的映照下,略显深沉,萧钰一眨不眨地盯着伏案工作的魏霜,不大满意地重重咳了一声。
魏霜立即放下笔,关切地看向萧钰:“要来臣的怀里吗?信香会浓些。”
“你的药方呢?”摇椅晃啊晃,晃得魏霜呼吸沉重。
“陛下当真……不肯留下他吗?”魏霜垂眸,他今日绝口不提药方,赌的就是萧钰对自己的心意,以及萧钰的心软,但目前来看……似乎失败了。
也是,帝王尊贵,萧钰能容许自己冒犯已是宽厚,他却不识好歹地得寸进尺,想要萧钰诞下自己的后嗣。
他明明上个月就现了萧钰腹中的龙嗣,却拖着不告知,不就是想等孩子月份大了,到时,萧钰再现就为时已晚。
魏霜不知道,怀孕能难受成那样,才两个月,就让萧钰吐得面色白。
既然如此,那这个孩子不要也……
“不是你非要给朕一碗堕胎药?”萧钰直起身,双手轻轻搭在腹前,那张姣好的面容,在烛光下,似笑非笑,“朕何时说过不留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