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了?下次一定给你打电话怎么样?”他将糖衣撕开,食指和拇指捻着那糖,轻轻送进沈清寒嘴里。
指尖还残留着糖果香甜的气味。他拍了拍沈清寒的肩膀,往后推了一步。
沈清寒看着他,手却摁着他的后背,不允许他后推,“别忘了你答应了我什么。”
严熠笑了笑,“当然不会。”他的坦荡让沈清寒放手。重新恢复一脸温和的浅笑,眼中却多了几分餍足的快意。
他拉开车门,“走吧严熠,回家。”
“好,回家。”
严熠坐在副驾驶,他跟着沈清寒一起回家,回到曾经那个囚笼,如今他却心甘情愿进去。
称为‘家’的地方。
“沈清寒,你记得我说的吗?”
沈清寒没看他,却淡淡开口,“什么?”
“爱是放手。”严熠也平淡的开口,不知是说给沈清寒听还是给自己听的,“爱一个人……在某些分岔路口就要放手,让他去过更好的生活。”
沈清寒的目光终于落在他身上,他看向严熠,眼睛眯起。纤长的眼睫毛挡住他眼中翻涌的阴暗,“所以,你现在说这些……”
“是为了让我放开你,让你去过,更好的生活?”
他的语气与之前没有什么区别,他的目光甚至没有在严熠身上久留。
“还是说,你要把我放开,让我去过更好的生活?”
严熠身体不可控的抖了一下,他的眼睛甚至不敢看旁边开车的人。
那句话如一柄利刃,狠狠剖开他的心,带着彻骨的寒意。
沈清寒没等他说话,“说要我去的是你,不要我去的也是你。”
“严熠,你是不是太自私了呢?”
自私两个字如同烙印,印在他那几乎不再跳动的心脏上。
“我……我只是……”他开口想要解释,想要辩解,那龙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难对付,祂是每个龙溪村的村民,每个去过那里的人的禁忌,是噩梦,是不可说的恐惧。
但他说不出口,这些话只能显得他邀请沈清寒的做法更加卑劣,自私。
就像一个想要拉着爱人同归于尽的小丑。
“不要用你的想法揣摩我,你的想法永远不能代表我的想法。”
长久的沉默,氧气似乎更加的稀薄,让严熠感到窒息。
“我已经准备好了。”不合时宜的开口,只有他唯一的听众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愧疚与其他种种的情绪裹挟着严熠,他没有拒绝,如同赎罪般接受了。
“好。”他答应了,答应这个听起来荒缪的提议。
两人驱车回家,严熠跟着沈清寒走到书房。
壁灯亮着灰暗的光,并不能照亮多少,反倒显得这个房间更加压抑。“沈清寒,不要……太过分。”
严熠思来想去还是提一嘴,却也跟着他走了进去。
器械闪着冰凉的寒光,沈清寒指了指旁边唯一的躺椅,示意严熠坐上去。灯光一瞬间照亮整个房间。
严熠看着头顶的灯,因为一瞬间的光亮而眯起眼睛,眩晕随之而来。
他看着沈清寒走来,仔细给那些器具消毒,在那些器具的旁边,红丝绒的布上,躺着一个小小的舌钉。那上面没有任何图案,那是他的名字,沈清寒三个被刻下的名字闪着寒光。
严熠的纵容,使得他躺在躺椅上,看着沈清寒在旁边消毒。
“你这双眼睛,太漂亮了。”沈清寒从背后拿出一根领带。
那是……他与沈清寒初识时送的那条。
领带被保存的很好,完全可以说是全新的。被银线一针针缝出来的花纹在眼前清晰可见。
紧接着眼前一黑,领带的质感丝滑而带着一丝凉意,他的眼睛被蒙住了。
沈清寒轻柔的在他的后脑勺打了一个结。
视线的受阻使得严熠的其他感官感觉敏感,他听见器械触碰铁盘的响声,冰凉带着回音,刺激着他敏感的神经。
他看不见任何东西,被动的感受这一切。
“放松严熠。”沈清寒缓缓的说着,那尖锐的针抵着舌头上曾经愈合的坑,他的手不自觉的握住沈清寒的衣服下摆,浑身都在细微的颤栗着。
直到他听见沈清寒说。
“别抖。”
【??作者有话说】
回来了,又要开始码字了。这个村子太偏了,直奔大山深处,早上起来老黄牛还在田里跑着,我和牛大眼瞪小眼差点被顶,这辈子不会再去那么偏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