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抱着这些铁疙瘩,跟你的人一起死在山里。”
“还是丢下这些铁疙瘩,带着你的人活下去。”
“给你十分钟,用你的电台,去问楚云飞。”
说完,沈征转身就走,再没看他一眼。
指挥部里,死一般的寂静。
钱伯钧站在原地,脸色青白交加,汗珠顺着额角大颗滚落。
李云龙叼着烟,斜眼看着他,脸上满是幸灾乐祸。
赵刚张了张嘴,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他知道,沈征做得不地道。
但他更知道,沈征做得对。
十分钟,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钱伯钧终于咬着牙,走到电台兵旁边,抓起了话筒。
压抑的、带着电流杂音的通话声,断断续续地响起。
通话结束。
钱伯钧放下话筒,整个人像被抽走了脊梁骨。
他转过身,看着已经回到座位上的沈征,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有愤怒,有不甘,有屈辱,但更多的,是一种不得不承认的……佩服。
“我们楚座……答应了。”
他嘶哑着嗓子说。
“但是,楚座也让我带一句话给你。”
“他说,沈征,你很好。”
“好的,不像一个军人。”
“更像一个……趁火打劫的枭雄!”
沈征笑了。
“替我谢谢楚兄的夸奖。”
“告诉他,买卖做成了,我们就是朋友。以后有这种好事,记得再来找我。”
……
当天深夜。
新一团防区边缘,一条被沈征亲自标记出的狭窄通道上。
楚云飞的团,正悄无声息地快通过,他们衣衫褴褛,神情疲惫,但眼神里,却透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而在通道的另一头,一个隐蔽的山坳里。
十门崭新的毫米迫击炮,二十挺油光锃亮的马克沁重机枪,还有堆积如山的弹药箱,整整齐齐地码放在那里。
李云龙几乎是扑了上去,抱着一挺重机枪,像抚摸最心爱的小老婆,脸上笑开了花。
“哈哈哈哈!财了!财了!”
“沈老弟!你他娘的真是个天才!”
“这一趟买卖,比咱们打一个县城缴获的都多!”
沈征没有理会他的狂喜。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堆冰冷的钢铁,又看了一眼团消失的方向。
他知道,楚云飞留下的,不只是过路费。
更是一份沉甸甸的“下注”。
这位晋绥军的精英,用这种方式,表明了他的态度。
这场游戏,越来越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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