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消失在天际。
新一团驻地上空,又恢复了山风呼啸的宁静。
但所有人的心,却再也无法平静。
总部长要亲自接见!
这七个字,像一道滚雷,在新一团每个战士的心头轰然炸响!
“我操!”
李云龙一巴掌狠狠拍在大腿上,通红的脸上满是压抑不住的狂喜。
“沈老弟!你他娘的……你他娘的真是个活神仙!”
他语无伦次,绕着沈征转了两圈,像是在看一尊会走路的稀世珍宝。
“总部长的专机!专机啊!老子这辈子仗打下来,就他娘没见过这阵仗!”
“这下,全旅,不,全军!我看谁还敢说咱们新一团一句闲话!”
他的声音里,是终于扬眉吐气的畅快,是与有荣焉的无上骄傲。
赵刚站在一旁,默默推了推眼镜。
镜片后的目光,复杂到了极点。
他看着沈征,看着那张依旧平静如古井的年轻面孔,喉咙里仿佛堵死了一团棉花。
他想说些什么,却现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从“道家炼丹”到“青霉素”,从“神仙托梦”到“细菌理论”。
这个男人,正在用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却又不得不信服的方式,一次又一次地,击碎并重塑着他的世界。
沈征没有在意李云龙的狂喜,也没有理会赵刚的复杂。
他只是淡淡地看着那架飞机消失的方向,平静地开口。
“高兴得太早了。”
“去总部,是好事。”
“但前提是,我们得有命去。”
这话像一盆腊月的冰水,瞬间浇灭了李云龙心头的那团烈火。
“啥意思?”李云龙一愣。
沈征没有回答,转身便朝着指挥部的方向走去。
指挥部内。
空气与外面的喧嚣截然不同,沉闷得能拧出水来。
一名通讯员站在门口,像是刚从冰河里捞出来,脸色惨白,嘴唇青。
他手里,死死捏着一份电报纸。
“团长,政委……”
通讯员的声音都在颤,牙齿上下打架。
“总部直,十万火急!最高等级加密!”
赵刚的心脏猛地一抽。
最高等级加密,总部直?
他一个箭步上前,从通讯员颤抖的手中夺过电报,转身快步走到油灯下。
李云龙脸上的笑容也彻底凝固了,他立刻凑了过来,一双眼睛死死钉在那张薄薄的纸上。
赵刚的目光在电报上飞扫过。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变得和那张电报纸一样惨白。
握着纸张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根根白,剧烈地颤抖起来。
“老赵,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句话啊!”李云龙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赵刚抬起头,嘴唇翕动,却不出任何声音。
他将电报递给李云龙,自己则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踉跄着后退一步,重重跌坐在椅子上。
李云龙一把抢过电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