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赶路程,再加上队伍的人大部分都是训练有素的,所以整条队伍已经比一开始预计的要更快到北领地司丹市的港口。
这话来得莫名其妙,所有正在卸货的人都一脸疑惑,只是停住自己手上的动作盯着霍尔姆。
舒栎也觉得是这个道理。
这话说完之后,他便把帘幕放下。
没有人打包票啊!
舒栎唯一担心的,就是他这么不告而别,自己一头踏入险地,两小只会不会生气。
棕灰色的帘幕又猛地被掀开,风再次灌进车厢。
学校是雨果主教在管。
纳西听着声响也跟着探出头,结果还没有观察到周围什么情况,却就被一朵小小的蒲公英吸引了注意力。
霍尔姆主教适时开口,把话题拉了回来:“你还没有说为什么要过来,你现在已经是主教的身份了,除非去大都会,否则也没有升迁的机会。”
神主根本没有这么说!
克洛德冷漠地反问:“为什么不说话?”
也许是自己想太多了。
这一次,再想把他们甩下,就绝不可能了。
那朵蒲公英又绒又白又圆又轻,可爱得不得了。
*
这做志愿者还要问为什么吗?就是想做而已啊!又不是杀人放火,为什么要问心理动机。
霍尔姆主教宽慰道:“…他们现在也追不上来吧?消息来得突然,两个人临时收到消息,别说准备,他们连追都追不上去。”
舒栎见他在打量自己,自己也打量克洛德一副不好惹的佣兵打扮——带灰起绒毛的靴子,磨旧的皮手套,熟悉的覆面面罩遮住半张冷峻的脸,一看就是经常干这种隐匿身份的活,干净利落,毫无多余。
因此,看不到他的畏惧,只看得他长睫微颤,皱了皱眉。
克洛德在心里回应。
队伍人员见到年轻的主教从马车里站出来,顿时炸开了锅,震声高呼,“那真的是神佑大地——!”
那是第一例黑死病爆发的地方。
事实上,舒栎真心觉得自己可有可无的。
两人不仅有特殊能力,还自带原著重要角色的光环。
若是陆路,有固定的线路还好追踪。
而他们早就久候多日,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离开前,还要说送舒栎几句,“我就在马车旁边,你可以再放心大胆地多说几句坏话。我听得很清楚,也省得落下你在背后说人坏话的恶名。”
纳西下意识地从原地弹了一下,左右看着情况,又把自己塞回舒栎的怀里面。
没等它快乐地要把蒲公英拿给舒栎看,它身后就忽然出现了两道颀长挺拔的少年身影。
两人均比同龄人身形高挑,肩背挺拔,立在阳光下,一个轮廓冷峻,目光如刃,不动声色,却气场逼人;另一个则锋锐张扬,眉眼凌厉带笑,浑身都透着一股蓄势待发的锋芒。
“也许我该准备一个理由。”
霍尔姆主教说道:“司丹市的港口因为疫情已经不对外开放了,也禁止其他公国的人出入。出海就是单程票。我们现在已经到了司丹市,登上船离开后,他们要追,也没有船只。就算是雨果来了,也束手无策。芬尼安识时务,会知道打道回府的。”
尤其是看到克洛德确实发现车里面藏着一个人后,表情整个都沉了下来,那是最吓人的。
霍尔姆主教瞥了他一眼,“那你怎么就不能老实在教区里面待着吗?你现在一离开,必然要等三四个月后才能回去,教区没有你岂不是乱了套了?你可是主教啊!”
他们身穿的佣兵装,又用面罩覆面,举止干练,处事老到,混迹在一群成年人群中也毫不突兀。这么多天下来,没有人看得出,他们其实脱下面罩,穿上校服后,还是一脸青涩的普通学生。
市民生活和治安问题有罗伊和雷力操心。
舒栎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可帘幕已经落下,于是他朝着霍尔姆主教认真地说道:“刚才他那句话显得他格外的心胸狭窄,做事不仅记仇,还要斤斤计较。他不会真的是以为自己那句话那么大方吧?”
也许就是因为自己掉进了一本书里面,就像是进入了一个RPG游戏,现实中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都可以尽情地做。要么就坏到底,坏到人尽皆知;要么就好事做到底,把世界当做童话来看待——一门心思做好事就好了。
舒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又是克洛德。
他老人家,顿了顿又说道:“现在赛尔蒙公国疫情严重,边境监管疏松,也没有人查得那么细,才有机会可以过去。”
克洛德看着他,一副无畏强权的模样,又实际就怕别人对他好,怕被随行的人发现,把他送回去,只能说话克制又轻声,还不敢出车门。
克洛德冷笑一下,“那你要小心点。像你这种细皮嫩肉的,最容易被劫匪当做什么显贵,一绳子绑了,跟人要赎金去。”
霍尔姆主教在旁边看了看舒栎,又看了看垂下的帘幕,扪心自问地给了一个评价,“公爵确实有点咄咄逼人。”
他以前就觉得,只有芬尼安会生气,毕竟芬尼安脾气直,情绪明朗,不做掩饰。而莱斯利对自己的事情都是不冷不热的,好像什么都不在乎。
“阿利斯主教你怎么偷偷来了!”
“如果真的是如此,”霍尔姆主教一下子激动起来,他甚至握住了舒栎的手,“那就是说我们这次去赛尔蒙公国,能够彻底救治所有人的意思,对吗?”
这次,克洛德随手把一件灰色斗篷和一把套着刀鞘,泛着寒光的军用匕首扔向舒栎的方向,声音无不警告,“别拖人后腿,我只会救霍尔姆。你就算死了,也不用想着我会把你的尸体捡回去。”
“主教你是不是怕被人带回去,才不跟我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