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这个做什么?
就是想着要是他喝了麻药,手不那么痛了,或者让大夫施针在穴位上,减轻疼痛,这样再写的字,应该就能辨别出来有没有替考了。
舒家三外公笑着伸手一拍桌子:这个法子好。他想了一下,给家里说了一声,又出去了。
他先去找大夫,再去见知府,最后去见学政,把顾思的方法给学政说了。
明天就要放案,最后还有总覆,要是考生不能参加总覆,那前三场的成绩也作废了。
学政也不想冤枉人,就去牢里重新审许轻。
大夫用了针下去,考生就不疼了,哪怕喝过药现在头脑还有些昏沉,他也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用心把自己的正场和覆试的试卷默写了下来。
学政一看,这下子笔迹对上了,询问他:怎么下午时的字迹就差了些?
许轻喘出来的气都是灼热的:中午热,头昏脑胀到要昏过去,学生又格外怕痛,才没写好。
学政已经考过许轻,知道他有才学,只是因为字迹有些不同,宁可错杀许轻,也不想出意外让自己翻船。
现在看字迹确实没问题了,这才放了心,让放了人。
许轻跪谢了学政。
出了门,许轻就给舒家三外公跪下了:多谢师爷,这恩情许轻记下了。
可别谢我,还是我外孙想到的法子。舒家三外公谦虚,连忙扶人。
要谢要谢,都要谢,找大夫再找学政为我奔走的人是您,要没有您们,我失了秀才身份不说,说不得还有牢狱之灾。许轻说完,硬是给舒家三外公磕了三个头。
他家里还有生病的母亲,万一因他的事病得更重,就后悔莫及了。
舒家干脆好人做到底,将人送到了药馆,叫开了门。大夫借地方给许轻把了脉,开了药方,抓了药,舒家三外公又垫付了药钱,把人送了回去。
许轻千恩万谢,询问顾思住处,知道也住舒家后,郑重道:考完一定登门拜谢两位恩人。
第二天公布招覆的成绩,这个成绩已经不重要了,顾思吃完了饭,和曾祖父慢悠悠地走过去,圆案前没有多少人,终于不挤了。
顾思还是府学第一,顾家曾祖父还是佾生第六。
我想去茶楼。顾家曾祖父这时道,斜看顾思。
顾思失笑,这是想让他跟着了:一起去。
两人到了茶楼,顾家曾祖父免不得遇到熟人,就相互打招呼。
刚开始,画风是这样的:
可把你这曾孙带来了,长得可真乖啊!赞叹地。
这就是你昨天说帮你复习的人,没哄我?怀疑地。
小孙孙,你怎么教的你曾爷啊?开馆不,也教教爷爷的儿子。求教的。
老顾,你家祖坟是冒青烟了啊,得了这么个天才!羡慕地。
等最后,画风就变这样的:
现在就俊成这样,长大了可是一表人才。夸相貌的。
说亲了没有啊,想找个什么样的?打趣试探地。
我女婿也是秀才,家里有个女儿,女红好教养好,要不咱俩给你孙媳妇和我女儿牵个线认识一下?
顾思所幸趁着年龄小,坦荡荡地回复:想找念过书的、明理的、有主见的。
这逗得大家一起笑的同时,也觉得顾思是个有主意的。
很多人一听这条件,都歇了心思,有那不死心的就道:你这条件也太高了。
顾思隐约觉得这话里的语气不太对,像是失望又像是指责。
他想了想,这边女孩子识过字的都少,念过书的就更少。但凡念过书,要么是家境很好、要么是家里疼爱,可能会被认为觉得自己贪图岳家财富或者女方嫁妆。
这样看来,他这条件倒是很好。在重男轻女世界里,家长疼爱的女孩子,相对不会自卑、人格更健全,两人更有话题更能相处得来,婚姻也更好。
所以我家长才不急啊。顾思回应。
他还听了一堆那个伤了手的许轻的八卦。
许轻那个倒霉鬼放出来了?!
连考三次院试,次次县府院试案,次次不中。
案怎么会不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