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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第1页）

“莱，让我摸一下，就一下！摸一下我就有动力去帮爸爸干活了！”他双手合十，浅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恳求，像是最纯净的海水。

莱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尾巴却几不可察地轻轻摆动了一下，将最绚丽的那部分尾鳍暴露在埃德加触手可及的地方。“……啰嗦。”

这就是同意了！埃德加立刻伸出手，像对待易碎的珍宝一样，轻柔地抚摸上那冰凉滑腻的尾鳍，顺着鳞片的纹路，从根部到尖端，感受着那坚韧又柔软的独特触感。他满足地喟叹一声，脸上洋溢着纯粹的幸福。

“好了！”摸了几下，他心满意足地站起来，飞快地在莱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我很快回来！”

看着埃德加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飞奔下楼，莱才缓缓抬起手，碰了碰刚刚被亲过的地方，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人类温暖的触感。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抚摸过的尾巴，尾鳍尖端几不可察地轻轻卷了卷。

楼下传来埃德加和老芬恩的对话声。

“爸，你轻点喊，莱喜欢安静。”

“哼，就你惯着他！那条鱼尾巴就那么好看？天天摸也不见腻。”

“就是好看！比什么都好看！爸你不懂！”

莱听着楼下的喧闹，重新靠回柔软的垫子里，深蓝色的长发铺散开来。窗外是小镇熟悉的景色，偶尔有海鸥飞过。这里没有深海宫殿的宏伟，却有着让他安心的、属于“家”的烟火气。而他最珍视的宝贝，正在这片烟火气里，为了能快点回来继续摸他的尾巴而忙碌着。

阳光暖暖地照进来，莱闭上眼，开始期待着他的小人类忙完回来后，那必然会发生的新一轮的亲亲、抱抱和贴贴。这平凡小镇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楼下传来埃德加和老芬恩略显嘈杂的对话声，还有水桶碰撞的闷响。莱微微蹙眉，深海人鱼的本性让他更偏爱绝对的静谧，但几个月下来，他似乎也开始习惯这种充满了人类生活气息的背景音。他甚至能分辨出埃德加轻快的脚步声和老芬恩沉重踏实的步伐区别。

没过多久，楼梯就传来了“噔噔噔”的急促脚步声。埃德加像一阵风似的卷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湿漉漉、散发着海水腥气的东西。

“莱！你看！”他献宝似的举起手里那个比手掌还大的牡蛎，兴冲冲地跑到水床边，“爸爸刚捞上来的，说这个特别肥！肯定能开出珍珠！我给你打开看看！”

莱的视线落在那个粗糙丑陋的贝壳上，又移到埃德加因为奔跑而泛红的脸颊和那双亮得惊人的浅蓝色眼眸上。他对此毫无兴趣，深海里有的是更大更美的珍珠。但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看着埃德加笨拙地用小刀试图撬开坚硬的牡蛎壳。

“嘿——咻！”埃德加用力，脸颊都鼓了起来，可惜牡蛎壳纹丝不动。

莱伸出修长的手指，指尖在牡蛎壳的缝隙处轻轻一划，某种无形的力量瞬间震开了紧闭的贝壳。露出了里面肥嫩柔软的牡蛎肉，以及……一颗并不算大，但形状圆润、泛着淡淡粉色光泽的珍珠。

“哇！真的有！”埃德加惊喜地叫出声，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捏起那颗小珍珠，献宝似的递到莱的面前，“看！粉色的！送给你！”

莱的目光落在珍珠上，又缓缓移到埃德加因为兴奋而更加明亮的眼睛。他沉默着，没有去接。就在埃德加以为他不喜欢，眼神微微黯淡下去时，莱却微微倾身，就着埃德加的手，低头用冰凉的唇碰了碰那颗珍珠，随即又快速移开，仿佛只是确认一下质地。

“……还行。”他别开脸，深蓝色的发丝垂落，遮住了他可能微微泛红的耳尖。这种粗糙的小东西，也只有在埃德加手里，才会显得特别。

埃德加立刻又开心起来，他知道这是莱表达喜欢的方式。他宝贝似的将珍珠放在床边的一个小贝壳碗里——那里面已经收集了好些他送给莱的“宝贝”，有彩色的小石头，有形状奇怪的玻璃碎片，还有晒干的漂亮海星。

做完这一切，他的注意力立刻又回到了莱的尾巴上。他踢掉鞋子，熟练地爬回水床，将自己塞进莱的怀里，双手自然而然地环上那微凉的精壮腰身，脸颊满足地蹭着莱的胸膛。

“爸爸说下午要修船，我可以不去帮忙吗？”埃德加小声嘟囔，手指已经开始不老实地在莱的尾鳞上画圈，“我想陪着你。”

莱感受着怀里温暖的、依赖着他的躯体，还有那在他敏感尾巴上作乱的手指。他垂下深蓝色的眼眸，看着埃德加柔软的发顶。

“随你。”他语气平淡，但尾巴却轻轻摆动，将更易于抚摸的部位送到了埃德加手边。

这就是默许了。埃德加心里甜滋滋的，他知道莱表面上冷淡，其实很喜欢他的陪伴和触碰。他更加卖力地抚摸起那漂亮的尾巴，从尾椎连接处坚实的鳞片，到中部流畅的肌肉线条，再到末端那半透明、如同纱幔般飘逸的尾鳍。他的动作轻柔而专注，仿佛在演奏一件独一无二的乐器。

莱半阖着眼，感受着指尖带来的细微战栗。阳光透过窗户，在水面上投下晃动的光斑，也照亮了埃德加低垂的、长长的睫毛和微微翘起的嘴角。这人类对他的尾巴，似乎永远保持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痴迷，而这种痴迷，奇异地取悦了莱内心那片深不见底的、属于人鱼的占有欲。

“这里，”埃德加的指尖轻轻按在尾鳍上一处特别柔软的薄膜连接处，“是不是很敏感？我每次碰到这里，你的尾巴都会轻轻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