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光线很暗,房间装潢全然没有居家的暖意,可具体是哪里,她根本辨不清。
是童磨半夜三更把她从鬼杀队分部偷出来了?
不不不,估计是做不到。
联想到之前她在做的事,唯一的可能,便是
她在做梦??
“是的哦,我们是在梦里哦~”
童磨好似读到了她的心声,带着几分凉意的手指从肩侧一直抚上脖颈,抵达下颚。
“你都不来找我,我便只能来找你了。”
下颚被高高抬起,他的气息轻轻落在她耳畔,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凉意。
“来找我~最喜欢的~千夏酱~”
倒悬的视野糊得眼眶发沉,每一次眨眼都带着眩晕的涩意。可罪魁祸首的脸,却偏偏清晰得扎眼。
鼻梁高挺,小虎牙若隐若现,下颌线绷得利落分明,那张足以让人屏息的脸上,挂着一抹淬了毒似的假笑。
“千夏怎么不来找我呀?我等啊等啊等啊的,都没看到你来,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去找极乐神了呢。”
见到她在看他,来人垮下了嘴角,声音黏糊糊,带着故作委屈的拖腔。
帽檐上的麦穗轻刷着脸颊,带来酥麻的痒意,千夏却浑然不觉,她的视线始终落在眼前这张瘪着嘴、带着哭腔的脸上。
“你等我干什么?”
千夏的声音发颤,不是恐惧,而是气到极致的失控。
不是!他倒先哭上了?
该抱怨的人,难道不是她吗?
这算什么?
倒反天罡?
童磨眨了眨眼,理直气壮,“我等你一起感受恶鬼的快乐啊,永生不死的快乐。”
“……”千夏眯起眼,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声音,“先让我能动,这个视角很难受。”
“哦~”童磨拖长尾音,指尖轻弹。
身体重获自由的刹那,千夏一拳挥出,怒喝声里淬着碎冰般的冷意。
“我看你是活腻了!感受恶鬼的快乐?我先让你感受恶鬼的愤怒!”
这一拳毫无保留,“咔哒”一声脆响,童磨的下颚骨应声碎裂。
他被这一击带得后仰倒地,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千夏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翻身跨坐上去,揪紧他的衣领将人提起。
“不是说好不把我变成鬼吗?我说了不要!你、到、底、在、做、什、么?”
童磨的下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眨眼恢复如初中他抬眼望她,眼底漾开细碎笑意,语气无辜又软糯,“千夏怎么还偷袭呀?好凶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