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天佑掩饰住眼底得意的神情,叹息道“下官赶去的时候,少主已经不在韩家了。”
易希诚愤怒的将书桌上的文件全部掀翻在地,指着章天佑的鼻子道“我说应该派人跟着诚儿,你非拦着不让。现在好了,诚儿不见了,你说怎么办?”
章天佑将头不断的磕在地上,嘴角却微微上扬。“是下官错了!下官这就派人去找。”“国主!下官也是想着少主对韩家家主有如此大恩,韩家要是对少主照顾一二,少主应该衣食无忧才对。”
易希诚摆了摆手道“现在说这些都晚了,也是我放松了警惕。那日在云海,看着韩笑为诚儿添置衣物,同进同出,举止密切,便以为韩笑会照顾诚儿的。还想着借着这次韩家酒会的机会与韩家达成合作,没想到倒是我想多了。”
易希诚居高临下的看着章天佑蹲着身子捡散落在地上的文件的身影,心里不禁有了一丝愧疚。他缓缓的蹲下身子,圈住章天佑的腰,轻声道“今天是我错了,不该发脾气。你也知道,我就只有诚儿这么一个孩子。那些年发生的那些事,你也知道我有多么想要弥补对诚儿的愧欠。这些年来,要不是有你在我身旁,我怕是早就崩溃了。”
章天佑倚靠在易希诚怀里,安慰道“嗯!只是这次让易天奇退出选举怕是白白便宜了韩家了。”
易希诚把玩着章天佑修长的手指,低声道“反正无论这个位置是哪家的,都不会是易家的。这一点,易家早晚会知道的,左右不过是让他早点知道罢了!”“诚儿的消息万万不可让易家知道!你暗中调查即可!”
易希诚将章天佑抵靠在桌子上,强势的吻上了章天佑的唇舌。随后叹了一口气恳求道“拜托你了”。
章天佑伺候易希诚这么多年,从未见易希诚像今天这般恳求他。章天佑看着高傲的易希诚为了那个女人的孩子放低姿态恳求他样子,眼睛不由得酸涩起来,心底也如针扎一般的疼痛难忍。
你就在凌海乖乖的等叔叔好不好?
一个月来萧诚咳嗽的频率越来越频繁,有时候因为咳嗽的缘故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为了不让萧北发现他的病情,他总是会趁着萧北睡着的时候偷偷躲到浴室将就一晚上。现在的萧诚不止经常咳嗽,偶尔还会吐血,他知道他自己撑不了多久了,便打算和萧北好好告别后,到其他地方去躲一躲。
韩府办酒会的那天,其实萧诚也去了,不过只是躲在远处看了一眼,并没有进去。
萧诚为了不让萧北看到自己眼底的悲伤,他关掉了萧北床头的小台灯,摸着萧北的额头,轻声道“小北!叔叔要去西部地区做生意。你就在凌海乖乖的等叔叔好不好?”
萧北握住萧诚宽厚的手掌道“小北跟叔叔一起去”
萧诚忍住眼底的泪水,沉默片刻道“小北在这里有自己的朋友,有桂婶,有李叔,还有老师。小北就在凌海好不好?”
萧北想了想道“那萧叔叔什么时候回来,要去很久吗?”
萧诚将脸颊靠在萧北稚嫩的手掌上,宠溺道“也不会很久,等到小北长大了,萧叔叔就回来了。”“小北要听老师的话,好好读书。如果有困难就跟桂婶说,知道吗?”
萧北想了想道“那萧叔叔要快点回来”
萧北睡着后,萧诚将桂婶喊到客厅,又从卧室里翻出一个红布包着的包裹。“桂婶!我要出一趟远门,这里有两根金条,是留给小北的,麻烦你帮忙保管一下。这个红布包裹里面的东西,是我捡到小北时,小北的亲身父母留给他的。”
桂婶有些疑惑的接过包裹,皱着眉头道“萧先生,你这是去哪啊?”
萧诚扯了扯苍白的嘴角露出一个还不算难看的笑容“你看我这样子,怕是也明白我身体已经垮了。千万别告诉小北,我快不行了。小北这孩子身世可怜,跟着我在部队没少被人嘲笑,以后就麻烦你力所能及的照拂一下小北。”
桂婶用袖子擦了擦眼底的泪光,哽咽道“知道了!萧先生还是明日吃完早饭再走吧!”
第二天萧诚一如既往的将萧北送到了学校,只是在临走的时候忍不住又叮嘱了几句。萧诚将萧北送到学校后,便在幸福小区附近租了一个便宜的旅馆住下,偶尔会到韩府门口打听打听情况。
这一天,萧诚吃完早餐,在韩家附近闲逛的时候,刚好看到韩笑的车从身边经过。萧诚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还是拦下一辆出租车,一路跟着韩笑到了机场。
跟着韩笑一起从车后座下车的还有顾莲,顾莲身着一身暗紫色西服,皮肤显得越发的白皙有光泽,嘴角微微勾起,整个人就如那盛开的紫色莲花妖艳无比。
萧诚看着温润儒雅的韩笑和意气风发的顾莲走在一起,只觉得格外的刺眼。萧诚摸了摸自己的胡茬和消瘦的锁骨,只觉得自己和顾莲相比,就如同这旁边的垃圾一般,令人厌恶。
此刻的萧诚多希望韩笑能够回头看自己一眼,又很怕韩笑看到如此狼狈的自己,最终萧诚并没有下车只是坐在出租车上静静的看着韩笑和顾莲走进机场。
凉风吹得旅馆的窗户吱吱作响,灰扑扑的冲锋衣犹如一块破布一般披在萧诚消瘦的身体上。脸颊凹陷的萧诚坐在窗前细数着树上抽出的新芽,听着鸟儿欢快的啼鸣。
由于接下来的几个选区都是顾莲负责的缘故,所以顾莲和韩笑总是同时出现在新闻上。萧诚每次看到韩笑的新闻总是能看上很久,直到在椅子上睡着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