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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第1页）

“什么话！”那个戴眼镜的人反驳道，他的声音几乎变得粗哑起来，“不会引起骚乱？不要见怪？要我说，这种无理要求，闻所未闻。我得与一只生性残暴的鼬鲨同住在这条船上？倘若这样，我宁愿跳水淹死！或者现在就放生，或者把我送回岸上！”

“不过，先生，真的。一点儿危险都没有，”克里斯坦-弗罗斯特做出保证，“我每次喂食后都会给它注射镇定剂……”

“啊，你把它关在了甲板之下？”一个女士打断他的话，“打破甲板的木头要比想象中的轻松得多！”

“请注意，甲板下是铁笼，就是十只狮子和老虎都无法破坏它。”

“真的？给我们看看铁笼吧！我们得亲眼看过后才能相信。”

“是的，给看看铁笼吧！我们得知道我们的处境是否真的安全！”大家议论纷纷，众口一词。

莉莉安和皮特罗对视一眼，默契地站在外围的楼梯上观看那边的情况。

克里斯坦-弗罗斯特是美国商人之子。他善于抓住时机，利用大家的愿望去达到他的目的。

“非常乐意这样做！”他回答道，“但是，女士们、先生们，要看铁笼的同时也见到鼬鲨，这是显而易见的。然而要是我得不到某些回报，我是不可能答应的。这里有人愿意掏出一个或两个美元吗？”

当然没有人吭声。他的放生活动与此时的行为截然相反，这让在场的人都鄙夷起来。

“好，既然如此，我也没办法让大家看到铁笼。除非，各位每人交一个美元。”

他推了推脸上的金边眼镜，一旁的男人取下帽子，走到每个人的面前，把美元归拢到一起。他们喊来了随身侍从，去将甲板下的铁箱呈现出来。

乘客大多也是美国人。作为美国人，他们对现在状况的变化表示完全赞同。

如果说先前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因为莫名与鼬鲨同住而感到恼羞成怒，那么现在他们都为令人厌倦的船上生活能出现特殊的消遣而感到愉快了。

这些人已经克服了畏惧的心理，正聚精会神地等待着两人揭晓谜底。

“各位，听着，”梅勒对他的伙伴们说道，“我今天赢了一回，另一回输了，因为那对夫妻实在太警惕了！一赢一输，正好抵消。第三回咱们就不要赌酒了，而是一美元入场券，输的人掏钱。你们同意吗？”

他的同伴都接受了这个建议，因为梅勒计划去和弗罗斯特敬酒。

“好吧，”梅勒说着，喝了许多烧酒后他觉得稳操胜券。“你们可注意看好了，他可是弗罗斯特之子，出了名的善人。”

梅勒叫人把酒杯斟满，然后向克里斯坦-弗罗斯特走去。

弗罗斯特体型非常粗壮，身材和那个面具小丑差不多，接近两米的身高，约莫四五十岁。

他的刮得光溜溜的脸被阳光晒成棕色。他有着能显示男子气概的漂亮容貌，有近乎完美的脸形，他的蓝眼睛有着那些慈善家所特有的目光。他身穿一套漂亮的旅行西服，看不见他随身携带武器。

他身旁的男人站在栏杆旁，将收拢来的美元统统整理好，与他相视一笑。

这时梅勒走到他们俩跟前，说道：“先生，我敬你们一杯。希望你们不要拒绝。”

对方向他投来惊讶的目光，随即转过身去，以便他旁边这个堪称巨人的男人接过这杯酒。

弗罗斯特一边客套地同他问候，一边说道，“我好像在哪儿见过您，您也是位经验丰富的老船长吧——瞧，我觉得演出现在就要开始了。”

侍从打开了一半的木板，底下的铁笼就映入眼帘。船员和水手的工作如果结束，被允许来观看。梅勒和他的伙伴们没待在这儿，他们本身就是流浪于海洋的人群，对此事没有兴趣。

没有再被打扰的弗罗斯特和他的男友站在远处，既不注意看铁笼，也不注意看观众，然而这一切都不会逃脱他们锐利的、偷偷投射出的目光。

观众坐在仍然用挡板隔着的大铁笼前面。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想象不出鼬鲨是什么样子的。

他们对海洋生物的知识少之甚少，但多数观众都希望见到一只不那么可怕的生物。

但是当挡板被取下，可以见到鼬鲨的时候，他们大吃一惊。

从上一个港口起，鼬鲨一直在黑暗中等待着。这种生物本就是夜间捕食。现在它见到了耀眼的灯光。它摆了摆尾巴，见到前面坐着许多人，立刻张开嘴，露出凶狠残暴的样子。观众从座位上跳起来，准备逃跑。

是的，这只鼬鲨是一只发育成熟的可怕的动物。长度一定超过了一百英寸。它撞击着铁笼后的玻璃，使劲地摇动，使铁笼晃动了起来。

“女士们，先生们，”弗罗斯特解释道，“我是在倒闭的动物园救下了它。这只动物，已经失去了原本的烈性，但在饥饿时依然不可小觑。它的嘴可以很轻松地将猎物撕裂——你们马上就可以见到了，因为我马上要给它喂食了。”

他们这才发现那个侍从是专门应聘过来的饲养员。他提来了经过处理的鱼类，扔到了铁笼的上方。鼬鲨一见到食物，像发疯似的。

现在骨骼健壮的饲养员把食物塞到铁笼中间的喂食口里，用审视的目光仔细看看观众，接着对弗罗斯特悄悄地说了些话。

弗罗斯特若有所思地摇摇头。

饲养员继续规劝他，仿佛已经打消了他的顾虑，弗罗斯特这才点头同意，并高声宣告：“女士们，先生们，我们为让大家放心，我的饲养员朋友表示，他愿意当众走进笼子，并抚摸鼬鲨以表现它的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