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换个问法——你这是在哄我吗?”闻霁笑着看他,“就哄过我一个?”
喻昉越眯起眼睛,学他的语气:“你这是在故意气我吗。”
“那你这是表白吗?”闻霁揣摩了一下,话这样说不合适,又改口,“示好?”
喻昉越脸皮和墙皮一样肉眼可见地唰唰向下掉,他咬牙开口:“闻霁,你”
闻霁却很突然地说:“我也喜欢你。”
墙皮三两下掉完了,又涂上一层红漆。
喻昉越浑身不自在:“你、你说什么呢,我可没说啊。”
“哪有人不喜欢听好话呢,”闻霁遗憾道,“但你不好意思的话,就算了,我替你说也是一样的。”
其他人嘴里说出来的这四个字喻昉越听过不少,他却从未亲口讲过。
他有些试探地开口:“闻霁,你真的不介意我那什么吗。”
“那你不介意我穷吗,大学还没毕业,你给我开工资,我还要吃你的住你的用你的。”
喻昉越眉毛一挑,在他的舒适区里,找回些信心:“你能花多少,我还给不起吗?”
“那你又不是对我没感觉,我还能治不好你吗?”闻霁瘪瘪嘴,“这不是一个道理吗。我穷成这样,也没觉得配不上你,你条件都这么好了,怎么还自怨自艾啊。”
他就着彼此间近乎相贴的距离,手扣在喻昉越的后颈下压,而后他们接了个吻。
闻霁觉得自己被人拥紧了,耳边响起喻昉越低沉却坚定的一句:“我喜欢你,闻霁,我喜欢你。”
闻霁的名字被夹在中间,前后各是一句喻昉越从未对任何人讲过的承诺。
两个人交颈相拥,下巴垫在彼此的肩头,喻昉越看不清闻霁此时的表情,却能从他的语气想象出来,他此时笑得多开心:“这是你第一次对人说这种话吧,是吧?”
答案显而易见,这是一个不需要等被提问者回答的问题。
他把东西收好,起身,走出卧室,打量这一间他曾来过无数次、今后却要和喻昉越一起生活的屋子。
他环视四周,像看一场不切实际的幻梦。
还没看完,喻昉越又从身后靠近,拥住他,下巴在他的颈窝摩挲,却不讲话。
“你好像个小孩子啊,喻总。”闻霁轻笑一声,反手去摸喻昉越的脸,和他确认道,“我们这算是同居了——以情侣的身份。是吧?”
“对,”喻昉越咬牙切齿道,“你每天都要和我一起上下班,再也找不到机会偷偷跑掉了。”
闻霁梗梗脖子,眼神飘忽,然后才说:“我不走,赶也不走了。”
喻昉越被这句话取悦,却见闻霁一脸严肃地补充道:“但你放心,不是死赖着你的意思。如果这间屋子什么时候有第二个主人了,我随时都”
他贪心、不会知足、从不知难而退,却知道及时行乐的另一面是好聚好散。
诚然,他不认为什么东西可以成为两个人此刻在一起的阻碍,但他清楚,他和喻昉越相识于一场认错了路的意外,他们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未来有太多不确定,他接受,也不惧,只要拥有当下这一刻,其他都变得没那么重要。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希望彼此可以平静告别。他会真心送上一句祝福,谢谢喻昉越在他的生命里出现过。
他的思绪未完,被喻昉越一句话打断:“这间屋子,一共两把钥匙,我一把,你一把,没了。现在,除了你和我,我的司机和秘书都进不来,你到底还想往这间公寓里塞多少人?”
“不是,我这不是未雨绸”
闻霁想批判他思虑不周,被他捂着嘴截断:“你别绸了,行吗,闻霁,你别说话了。你就安生、听话、乖乖地住在这里,别跑,也别想着转让我的钥匙,行吗。”
闻霁说不出话来,只能从喉咙里挤出几声“嗯嗯”,又连续眨巴了几下眼睛,以示同意。
喻昉越放开他的嘴巴,伸开双臂,这下直接把人拢到怀里了,才说:“我这口肉留给你,别人吃不到嘴里去。多惦记会,别忘了。”
“知道了,喻总。”闻霁头点得勤快,“这下你可以不用再嫉妒我和别人住在一起了。”
“不要叫我喻总了。”喻昉越命令道,温热气息洒上他的颈窝。
闻霁头侧向一边,肩膀耸了耸:“那叫什么,你说。”
“叫哥吧。”喻昉越好像早就想好了答案似的,脱口而出。
“呃?”闻霁把他的名字连在一起念,“越哥?”
喻昉越却像不满意似的,在他的脖子上轻咬了一口:“我不想跟别人共用一个名字。”
“好嘛,”闻霁也挺好说话的,“那不叫你越哥。”
“凭什么是我出局!”喻昉越不乐意,“你怎么不说以后不叫那个人‘岳哥’?”
“一个称呼而已,怎么这都要抢。”闻霁嘟囔着,把他拉下来,贴着他的耳朵说了些什么,“这样可以吗?”
喻昉越竟然真的一下安静下来,不再计较了:“勉勉勉强强吧。”
“其实我挺意外的,”闻霁一脸幸福的笑,又正色地说,“你也喜欢男生这件事。”
“我没想过,闻霁。”喻昉越的声音很低,似乎还是有些抵触谈论起这样的话题,“我喜欢男生还是女生,在遇到你之前,没有想过。”
“嗯?”闻霁意外,想要转过来,却被喻昉越搂得更紧了,动不了分毫。
喻昉越从没有这种推心置腹的感觉,他恨不得一股脑把所有心里话都倒给闻霁听:“我连基本的功能都没有,谁会想找一个这样的人在一起,索性我就不想这件事,在别人嫌弃我之前,我先看不上他们,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