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与现代,优雅与暴力,禁锢与挣脱……无数矛盾的元素,在她身上达到了诡异而又和谐的统一。
如果说谢焰是凶器,那她,就是挥舞这把凶器的手。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压抑不住的、此起彼伏的嗤笑和议论。
“天啊,她疯了吗?那可是丹后绉绸的黑留袖!我祖母有一件类似的,是传家宝!”
“这是对我们日本文化的公然羞辱!太失礼了!”
“我早就说过,这个中国女人为了博眼球,什么都做得出来。真是粗俗不堪。”
一位穿着传统和服、气质雍容的贵妇,用一把黑漆描金的折扇掩着嘴,对身边的人低语。
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她正是黑崎绫子,银座顶级俱乐部“夜蝶”的主人,也是黑崎龙也的妻子。
她与铃木千代素来不合,今天更是将对铃木千代的厌恶,全部投射到了潘宁身上。
潘宁的听力极好,她听见了那句“粗俗不堪”。
她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只是那双锐利的眼睛,在人群中精准地锁定了黑崎绫子的脸。
她的大脑像一台级计算机,瞬间将这张脸孔与程霜资料库里的人物信息匹配。
黑崎绫子,黑龙会。
很好,我记住你了。
顾英辉看着这一幕,嘴角的笑意再也掩饰不住。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一个不懂规矩、贻笑大方的疯子。
他甚至能想象明天的新闻头条会如何嘲讽潘宁。
林菲菲立刻抓住了这个表演的机会。
她松开顾英辉的手臂,提起裙摆,脸上挂着“担忧”的表情,快步走到潘宁面前。
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周围的记者都听得一清二楚。
“宁宁,你怎么……穿成这样?”
她的眼眶微微泛红,似乎真的在为自己最好的朋友感到心痛。
“这里是森美术馆,是铃木女士的晚宴,你这样……太失礼了。快,我带你去换件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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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出手,想去拉潘宁的手臂,姿态摆得十足。
潘宁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她甚至懒得开口。
就在林菲菲的手即将碰到潘宁的瞬间,一道黑影,无声地横亘在两人之间。
是谢焰。
他只是往前站了半步,就将潘宁完全护在了身后。
他那穿着“爆破皮肤”的身躯,像一堵无法逾越的墙,让林菲菲那身月白色的长裙,显得廉价而可笑。
谢焰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林菲菲。
那里面没有愤怒,只有将一切都吞噬的冰冷。
林菲菲被那眼神吓得后退了一步,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潘宁的手,在谢焰的身后,轻轻地碰了碰他的背。
像一个信号。
谢焰身上那股即将爆的火气,瞬间收敛了回去。
他重新退回潘宁身后半步的阴影里。
“不必了。”
一个苍老但充满力量的声音,从人群后方响起。
人群再次骚动起来,自动分开一条道路。
三宅一生,穿着他标志性的黑色褶皱套装,在一群助理的簇拥下,缓缓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