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然地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把行李箱里的所有常备药拿出来。
严义说从现在开始,他要停药,直到这个孩子从他肚子里离开。
正想着,就接到了严义的电话。
沈砚之下意识看了看室内的摄像头,没亮红光,这才划开接通。
他把手机放在旁边的地面上,开了免提,手里一边收拾着药,一边看说明书,把同类药物放在一起。
“在收拾药了吧?”
沈砚之点头:“嗯,正在收拾。”
“砚之……”严义叫他。
沈砚之听出了他的欲言又止,问:“有什么直说就好了,都现在了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吗?”
“不是。”严义否认,随后又叹气,“砚之,你真的不要这个孩子吗?”
“怎么还问?”
“我是说,他不像对你没有感情,你也放不下,为什么不好好治疗,然后解开误会好好把孩子生下来呢?”
沈砚之有点不懂了,干脆放下手机,盘腿坐着,单薄的背挺的很直。
“你在说什么?”沈砚之蹙眉,“你怎么忽然变了想法?”
“我是说,我是说……”严义吞吞吐吐的,“我是说,你们有什么误会可以解开对吧,你的病也不是一定治不了——”
沈砚之打断他的话:“严义!”
他顿了一下,问道:“鹤声跟你说了什么?”
“……”
严义“啧”了一声,懊恼的不行,他哪儿会撒谎?
“……他离开医院的时候,是跟我说了什么,但——”
“说了什么?”
“说医生不告诉他你的状况,希望我以后监督你做检查,如果可以的话,可以悄悄……瞒着你告诉他你的检查情况。”
严义也觉得奇怪,如果按照沈砚之的说法,苏鹤声早已经对他没感情,何必要跟他说这些话。
苏鹤声不了解他和沈砚之的关系,一直都把他当情敌来对待。
这一点都不像他第一次见到苏鹤声的狠戾质问的样子。
对他说出请求时的苏鹤声,像极了一只困兽。
沈砚之搭在腿间的手指微微颤抖,眼底忽然就被什么蒙住,不大能看清楚东西。
他沉默良久,才哑声说:“所以,你来当他的说客?”
“我不是说客,我这不是被你策反了吗,你问什么我答什么!”严义着急解释。
然后又郑重其事道:“我是说真的,你们要是有什么误会,解开就好了,你好好治病,孩子我也能帮你保下来,何苦——”
“不用了……”
忽然就有些说不下去。
或许是还在病重,情绪和身体都有些敏感。
对“苏鹤声”这个名字有些敏感。
他心脏很痛。
喘不过气的痛。
少顷,沈砚之眨眨眼睛,扇掉溢出来的湿意:“我们没有误会,我跟你说过,他只是分离焦虑。”
“他不想离开我,但已经不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