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要来人了,她的“任务”也许很快就能卸下。
她深吸一口气,对魏老大说:“魏大哥,东西送到就好,你先回去歇歇吧,一夜没合眼了。路上慢点。”
魏老大“哎”了一声,又不放心地看了看钟卿离,这才轻手轻脚地带上门离开。
留观室里又恢复了安静,但气氛却悄然不同了。
刚才魏老大带来的消息,像一块无形的石头投进了这潭疲惫的死水,激起了层层涟漪。
柏月走回床边,默默地把暖壶和红薯放到小方凳上。
她拿起那套干净的衣裳,指尖能感受到布料上残留的微凉晨意。“我……去换一下。”
她对钟卿离轻声说,没等他回应,便转身走向留观室角落那个小小的、带着磨砂玻璃的卫生间。
当柏月再出来时,她已换上了那身明显过大、显得空空荡荡的藏蓝色棉衣。
山风吹旧的蓝颜色,洗得泛白的粗布料子,穿在她身上显得极其不协调,袖子卷了好几道才露出手腕。
她乌黑的头也重新编好,盘在脑后,露出了因疲惫而更加清晰的眉眼,只余下几缕不听话的碎垂在苍白的额角。
她安静地坐回凳子上,没有再说话。
目光偶尔落在钟卿离身上,带着一种更为复杂的神色——是持续的关切,是松了口气的安心,也混杂着一丝任务即将完成、某种联系可能就此终结的微妙茫然。
她提起暖壶,往搪瓷缸里倒了些热水,轻轻吹着,升腾的热气模糊了她部分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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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卿离的视线随着她,看着她换上的陌生衣服,看着她重新变得一丝不苟的髻,最终停留在她略显空旷的、不合身的蓝色肩线上。
那抹蓝色此刻像一道沉默的注解,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变化。
他明白部队的到来意味着更专业稳妥的照顾,但也意味着眼前这个不顾一切把他从死亡线上拖回来、又在病榻前守了整整一夜的姑娘,可能很快就要离开了。
失血后的极度虚弱和被疼痛反复撕扯的神经,让他无力去理清这涌动的情愫。
他只能闭上眼,努力积蓄着哪怕一丝一毫应对接踵而至的现实的力气。
心里却仿佛有根弦绷得比手术后的伤口更紧——是对即将到来的部队交代任务的思考?
是对伤势和未来的隐忧?
还是对眼前这片朴素蓝色所带来的、即将落幕的安静守护的不舍?
连他自己都说不清。
哔…哔…哔…
监护仪的响声在这骤然紧张而沉默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单调而响亮。
窗外,县城街道开始有了人声车响,新的一天开始了。
病房的门仿佛一道无声的闸门,隔绝着外面渐渐苏醒的世界和这里紧绷的等待。
时间,就在这短暂的、等待风暴到来的平静中,一秒一秒地向前爬行。
门外响起属于部队的、更沉稳有力也更陌生的脚步声。那扇门被再次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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