苓儿哼一声:“是那两个东西做事太拙劣。”
“既然知道拙劣,又何必次次扯皮?小姐的人生大好着,哪能日日为小人小事烦心?”
“她们偷了小姐那么多东西,就算了?”
罗氏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觉得咱家小姐,是个大方的?”
“……”
苓儿撇撇嘴。
她家小姐哪里都好,就是跟算盘珠子成精似的,账算得清楚。
这些年除了夫人给小姐留下的忠仆,和铺子里头的伙计外,就没见过谁在她家小姐手上占到过便宜。
如今叶韵衣和沈沅琼笑得欢实,日后可未必。
思索片刻,苓儿压低了声音:“小姐是不是早就想好法子,要惩那叶韵衣了?”
罗氏在她额上戳了戳:“鸡毛蒜皮的账不能一笔笔清,来日算个总账即可,你跟小姐多学学。”
“到底是什么法子呀……”
“我哪里知道?你也莫问了,谢序川到了,先去瞧瞧这负心人,今儿又能说出什么花来。”
沈家家业虽不小,但终归是商户,宅子不可逾三间五架,是以并不算大。
从沈家正门到正厅,也不过数百米距离。
可谢序川却觉自己走了许久。
从接连收到崔郁林过世、江纨素有孕的消息后,他便一直没能好好休息,昨日更是整夜未眠。
闭上眼,脑中纷纷乱乱。
一会儿是崔郁林浑身湿透,哀哀喊冷,一会儿是江纨素捧着小腹低声啜泣,再转过眼,又是沅珠垂眸问他不应允,会为江纨素做到什么程度的模样。
谢序川按着眉心,神情恍惚。
今日天色未亮,他就接到了紫棠的口信。
江纨素让紫棠告知他,今日就要回江家请罪。
还说若她死了,托他为自己收尸,并将母子二人骨灰撒入海中,好让他们一家重聚。
因他的缘故,致崔郁林惨死,谢序川又如何能忍心,让江纨素和郁林的血脉也落得这个下场?
不顾许久未曾休息的身体,谢序川匆匆去了江纨素养胎的庄子。
刚出谢家门不久,他便在路上碰见了江纨素。
额角隐隐作痛,谢序川狠狠按在额边。
他还有些恍惚,眼前尽是江纨素哭泣的画面。
他看见自己拉着江纨素,不让对方回江家,江纨素却是执意要回去请罪。
“我如今肚子还不显,哪怕回了江家被父亲所不容,被父亲处死,外人也瞧不出什么,我还能以死全个清名。
“可再拖下去,肚子大了,必会被催下胎儿。
“郁林已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我不希望他最后的血脉,也是同样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