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斯臣看着她,指节微微收紧,喉结轻滚,压抑着怒火,“我只是关心你。”
曲凝站定在他对面,擡眼看他,“可你不是在关心我,你是在控制。港城治安这麽好,我活生生一个人难道还会消失不见吗?”
“我没派人跟着你。”他语气倏地冷了几分,“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好好吃饭,安不安全,你把这也当成控制?”
她淡淡一笑:“你想知道我在做什麽,是不是安全,是不是按你预期的轨迹生活,和你是不是派人盯着我,有什麽区别?”
“闻斯臣,”她慢慢往前走了一步,目光落在他身上,神色平静得像水,“你要是连这点都分不清,我真的劝你别再纠缠我了。”
他盯着她,眼底的光从燃烧变成寂冷。
她看也没再看他一眼,从他身旁走过,边走边道:“晚安,闻总。”
原以为,昨晚和今早她的态度有所软化,是心防松动的征兆。可现在看来,不过是她心血来潮的一场游戏。
她就像一个拿捏人心的高手,游刃有馀地挑拨他所有的情绪和热情。
他明知道自己在失控,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回到三楼主卧,房间里冷清得像被抽空了空气。不用看,他也知道,她肯定去了奥利奥的房间。
昨天她还能因为奥利奥在场而勉强配合他,而现在,奥利奥不在,她自然也就卸下了所有僞装,又回到了那个疏离丶冷淡丶进退自如的曲凝。
他给她打电话,她几乎是秒接,“又怎麽了?”
又?
这个字眼真是很不美丽!带着毫不掩饰的不耐烦。
他沉声道:“我後背还没抹药,你来帮我。”
那头顿了顿,随即传来她懒散声音,“算了吧,闻斯臣。我瞧你行动挺利索的,根本不需要人伺候。而且我今晚喝了酒,你那药味又冲,我怕闻着就吐了。还是叫管家,或者哪个你信得过的保镖来吧。”
闻斯臣不答话。
曲凝也没耽搁,“挂了,晚安。”
如果可以,闻斯臣真的很想踹了房门。
翌日清晨
曲凝刚换好衣服下楼,闻斯臣正坐在客厅,陈医生正在为他处理伤口。
“早。”陈医生笑着跟她打招呼。
曲凝点点头:“早,陈医生。”
闻斯臣却像什麽都没发生过般,自顾自道:“早餐准备好了,我这边很快。”
曲凝摇头,“不用了,我约了人。”
话音刚落,院子里传来一阵车子的声音。
从彬下车,昨晚她喝了酒,车就暂放在了餐厅楼下,所以今早他开了车过来接她。
他现在是她公司在国内的法律顾问,两年来迅速崭露头角,已是业内小有名气的年轻律师,温润可靠,沉稳有度。
哪怕此刻站在闻斯臣,也依旧气定神闲。
从彬笑着打招呼,“闻先生,我顺路过来接曲总。”
客厅一时沉静。
陈医生低头处理伤口,没有出声。
闻斯臣的手指却绷紧了一瞬,骨节微白。
他真是信了赢清风的鬼话连篇,用什麽苦肉计!现在半残着身子,连曲凝坐上其他男人的车,他都只能眼睁睁看着,动也动不了。
半晌,陈医生收起药箱,默默道:“我劝你还是先把身子养好,好好追曲凝吧。就你这副黑着脸丶动不动阴沉得吓人的样子,跟人家那位温润从容的律师一比,真没什麽胜算。”
闻斯臣眸色沉了沉,擡眸冷睨他一眼。
陈医生耸耸肩:“别瞪我,我又不追曲凝,我是替你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