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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他低头，对着光团，声音带着疲惫，却前所未有的温和：

“闻到了吗？”

“你的泡面……”

“下次，记得教我，水该放多少。”

光团轻轻地、仿佛回应般，闪烁了一下。

【……笨……三分钟……筋道……五……分钟……】

断断续续的意念传来，带着一丝得意的嫌弃。

幸存的同学们瘫坐在熟悉又陌生的“教室”地板上，感受着脚下坚实的触感和空气中那荒诞却无比珍贵的泡面香气，一种劫后余生的恍惚感笼罩着他们。

他们活下来了。

在一个由学霸的记忆和学渣的执念（以及辣椒粉？）共同构建的、散发着泡面香气的教室里，于系统的废墟和混沌的虚空中，暂时……活下来了。

鹿呦鸣看着窗外那虚假却美好的蓝天，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他们需要找到回归真正现实的路，需要让凌亦辰彻底恢复。但至少，他们有了一个。

一个充满了bug，却无比温暖的。

方舟bug

由记忆、执念和一点点辣椒粉奇迹共同构筑的“教室方舟”，如同一个温暖（虽然偶尔信号不良）的泡泡，倔强地悬浮在光怪陆离的混沌海中。虚假的蓝天白云透过窗户投下柔和的光，空气中弥漫着那标志性的、令人心安（又有点饿）的泡面香气。幸存的七八个学生终于不再哭泣，他们瘫坐在熟悉的地板上，贪婪地呼吸着这来之不易的、带着油炸面饼味道的“安全”空气，尽管这安全脆弱得如同肥皂膜。

鹿呦鸣靠墙坐着，脸色依旧苍白，精神力的过度消耗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但他顾不上休息，一手依旧小心翼翼地拢着怀中那团属于凌亦辰的微光，另一只手则拿着半截粉笔（由他的“粉笔是教学必需品”的坚定认知具现出来的），在刚刚成型、触感还有些像硬质果冻的地板上，写写画画。

他在计算，在推演。计算这个“方舟”的稳定性参数，推演混沌能量的流动规律，试图找到一条可能通往真正现实的“航路”。这是他熟悉的领域，是理性对抗未知的最后堡垒。

然而，这个由非理性力量主导构筑的方舟，显然不怎么给学霸面子。

他刚推算出一个可能的能量节点，脚下那块地板就突然“啵”地一声，变得半透明，差点让他一脚踩空。他试图具现出一本物理课本作为参考，结果书是出来了，封面却是凌亦辰那张带着欠揍笑容的脸，还配着标题《掀桌子力学从入门到入土》。他黑着脸把书扔掉，书在半空中化作一团数据尘埃，融回了墙壁里。

“啧……”鹿呦鸣揉了揉眉心，感觉自己的理性正在被这个充满bug的空间按在地上摩擦。

怀中的光团似乎感应到了他的烦躁，轻轻闪烁起来，传递过一丝带着调侃意味的波动。

【……别算了……书呆子……这地方……不吃你那套……】

鹿呦鸣没好气地低头瞪了光团一眼（虽然对方可能感觉不到）：“如果不是某个麻烦精把系统拆得太彻底，我们也不至于流落到这种法则混乱的地方。”

光团闪烁的频率加快了些，像是在抗议。

【……那破玩意儿……要格式化我们……不拆……等着……变烤串吗？】

就在两人（或者说一人一光团）进行着无声的“交流”时，一个女生怯生生地指着窗外：“那个……蓝天外面，好像……有东西在动？”

众人心中一紧，齐齐望向窗外。只见那片由鹿呦鸣记忆中最美好的蓝天白云构成的“背景板”之外，混沌的色块和能量流中，隐约有几个模糊的、扭曲的黑影，如同深海中的怪鱼，缓缓游弋，时不时撞击在“方舟”无形的边界上，引得整个教室微微一震。

“是……是系统崩溃后的残留物吗？”一个男生声音发抖。

“或者是……其他‘幸存者’？”另一个猜测道，但语气里没有多少希望。

鹿呦鸣神色凝重地摇头：“不确定。但它们的能量特征很混乱，充满恶意。最好不要接触。”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当天夜里（姑且将方舟内光线暗淡视为夜晚），当大多数学生因为精神和体力双重透支而沉沉睡去后，异变发生了。

首先是一个男生在睡梦中突然开始剧烈抽搐，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呓语，脸上交替浮现恐惧和狂热的表情。紧接着，另一个女生猛地坐起，眼神空洞，开始用指甲疯狂抓挠身下的地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刺啦”声。

“他们被影响了！”鹿呦鸣立刻惊醒，意识到是窗外那些混沌黑影在作祟！它们无法直接突破方舟的壁垒，却能渗透进来，影响心智脆弱、处于睡眠状态的人！

他试图用自身的精神力去安抚，但效果甚微。那些混乱的意念如同病毒，在睡梦中疯狂传播。很快，又有两个学生出现了类似症状，整个方舟内弥漫开一股恐慌和疯狂的气息。

“凌亦辰！”鹿呦鸣下意识地看向怀中的光团。在这种纯粹意识和能量的交锋中，凌亦辰的直觉或许比他的理性更有效。

光团似乎也感受到了危机，光芒急促地闪烁起来。它挣脱了鹿呦鸣的手心，悬浮到半空中，散发出更加明亮的、带着灼热感的白色光芒。这光芒如同一个净化力场，勉强驱散了靠近鹿呦鸣周围的混乱意念，但对远处那几个被深度影响的学生，效果有限。

【……不够……得……进去……】

一个清晰的念头传递给鹿呦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