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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集结（第2页）

王猛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缓缓扫过每一张年轻或不再年轻的脸庞。

“目标，华中三号预设战区。”他的声音不大，却在山谷的风啸中清晰可辨，“我们，是‘弑神’的矛尖，也是最后的保险。

记住你们的职责，记住你们背负的是什么。”

他停顿了一秒，目光似乎穿透了时空，看到了那个在钢城夜空下化作光雨消散的身影，看到了那个在西南让枯萎大地重焕生光的巨人。

“这一次，我们不是旁观者，更不是累赘。”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坚定，“我们是协同者。用我们自己的方式，为‘光’，创造出那决定胜负的一击之机。登机！”

没有回应，只有整齐划一、如同金属断裂般的转身声。

士兵们沉默而迅捷地登上停靠在隧道深处的、造型奇特的垂直起降运输机，引擎的低吼取代了风声，成为这片冰雪世界的主旋律。

王猛最后看了一眼北方辽阔而寂静的冰原，转身，大步走向领头的运输机。舱门在他身后关闭，将他的身影与外界隔绝。

机群如同苏醒的蜂群，一架接一架地冲出隧道，刺破云层，在湛蓝的天幕上拉出数十道白色的轨迹，义无反顾地朝着南方那片正在孕育风暴的土地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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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老城区，出租屋。

风萧站在房间中央，缓缓将那个磨损严重的黑色背包背好，动作很慢，带着一种近乎仪式的郑重。

背包里没有多少东西，几件换洗衣物，一些高能量压缩食品，还有一包紫树烟和那个印着卡通图案的廉价打火机。

他体内的光之力不再像之前那样晦涩沉重，而是以一种奇异的频率缓缓脉动着，像是在回应远方那越来越清晰的、充满恶意的呼唤。

脑海中的邪恶低语并未消失，反而更加清晰，但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噪音，甚至开始能从中分辨出那核心的、贪婪到极点的意志。

它很饿，饿得狂。

饿得想要吞噬掉视线内的一切，尤其是……他这道“光”。

风萧抬起手，指尖在空气中虚划。

一道微不可察的、带着纯净气息的银白色流光在他指尖一闪而逝，如同黑夜中划过的流星。

这是他在西南净化“荒芜”时领悟的、对“纯粹之光”的初步运用，虽然远不及在钢城那次爆的强度，但已不再是完全的无意识。

他在适应。

在成长。

在被逼入绝境之前，拼命地抓住每一丝可能增强的力量。

他走到窗边，最后看了一眼楼下街道。

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早点摊的炊烟袅袅升起，送孩子上学的家长，急匆匆赶公交的上班族……构成了一幅平凡到令人心安的市井画卷。

这幅画面，就是他必须去战斗的理由。

不再犹豫，不再彷徨。

他深吸一口气，不是抽烟，而是将这座城市最后一丝属于平凡的气息纳入肺中，然后缓缓吐出。

下一刻，他眼中残存的最后一丝柔和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如同万年玄铁般的坚定。

他转身，走向房门，没有再回头。

他没有选择从窗口化身光芒直接飞走。这里是他作为“风萧”的，他需要从这里，以“风萧”的身份，迈出走向战场的第一步。

穿过狭窄的楼道，走下布满灰尘的楼梯，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单元门。清晨微凉的空气扑面而来。

他没有停留，沿着熟悉的巷子向外走去。

步伐稳定，度不快，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仿佛每一步都踏在命运的节点上。

巷口，一辆看似普通的黑色轿车无声地滑停，车窗降下，露出驾驶座上高泰那张带着紧张，却又强行挤出镇定的脸。

“上车，风子！”高泰的声音有点干，眼神却亮得吓人，“林姐那边都安排好了，我负责把你送到最近的安全通道入口。”

风萧没有说话，只是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车内弥漫着一股泡面和电子设备混合的奇特气味，后座上堆满了各种便携式通讯设备和几个大功率充电宝。

高泰一脚油门，轿车汇入清晨的车流，朝着城外方向驶去。他一边紧张地盯着路况，一边絮絮叨叨，试图用这种方式驱散车内几乎凝滞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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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指挥部那边动静太大了，我这破耳机都快被各种加密通讯给撑爆了！飞机，全是飞机，从北边来的，西边来的……跟迁徙似的！”

“网上已经有点风声了，虽然主流媒体还没报，但各种‘地震云’、‘异常天象’的照片视频已经开始冒头了……我这边几个频道都在压，但估计压不了多久……”

“胖子他们……就是我那几个搞地下信息流的兄弟，也都动起来了，在帮忙引导疏散区域边缘的舆论，尽量别引起恐慌……”

他絮叨了半天，现风萧一直沉默地看着窗外飞倒退的街景，终于忍不住，声音低了下来：“风子……你……你感觉怎么样？那玩意儿……”

风萧的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高泰因为紧握方向盘而指节白的手上。

“它很饿。”风萧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平静，“能‘听’到很多声音……混乱，疯狂……只想吃掉一切。”

高泰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仿佛那无形的饥饿感已经透过车厢蔓延了进来。

他咽了口唾沫，强笑道：“没事！饿死它个王八蛋！咱们这么多人呢，还有你……还有‘弑神’……撑也撑死它！”

风萧没有再说话，只是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城市的高楼逐渐被甩在身后，取而代之的是郊外略显荒凉的景象。

他知道，高泰的乐观毫无根据，但他没有戳破。这份属于人间的、带着点傻气的勇气，此刻显得格外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