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隐的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了,全身的肌肉绷紧,下意识就反抗,“你疯了?”
但他被路危行的手臂箍得死死的,不得动弹。
路危行的嘴在几乎碰到他嘴唇的刹那,进度戛然而止,低沉的声音紧贴着谢隐耳边响起:“狗仔千难万险来一趟,总得让他们拍点什么回去交差啊。”
谢隐明白了他的意图,利用狗仔拍出“顶流与神秘情人地下车库激情拥吻”的绯闻镜头,转移注意力。
不早说啊!吓死个人!
他强行压下推开对方的冲动,僵硬地配合着路危行的“借位”动作,但为了不跟路危行产生实质上的“肌肤相亲”,他努力向后仰头,抿紧嘴唇,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
就在谢隐努力维持着这个别扭又累人的姿势,祈祷狗仔赶紧拍完走人时,余光却瞥见一个黑影正借着车辆的掩护,猫着腰,极其大胆地向他们这边快速靠近。
路危行显然也发现了,他搂着谢隐后颈的手臂猛然收紧,将他更深地按向自己怀里,两人的身体几乎贴在一起。
谢隐的鼻尖被迫撞到了路危行的脖颈,对方的气息强势地侵入鼻腔,alpha的本能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是抗拒的,但谢隐没有,他竟然觉得,这人有点好闻是怎么回事?
路危行偏过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
“他们在我们侧方,这个位置,就不好作假了。”
“什么意……”谢隐的“思”字还没出口,一股巨大的不安披头盖来。
下一秒,路危行微微侧脸,微微一笑,旋即,谢隐只觉得唇上一软,对方温热,坚实的嘴唇覆盖了上来……
?
!!
?!?!
谢隐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初吻!
他守了二十多年快三十年的初吻!竟然……竟然在这种混乱的,充满算计的,被狗仔围观的非常情况下,被这个认识不到一天,还是他上司的男人,夺走了!?
了!!??
谢隐眼泪都要流下来了,他本能地想挣扎,想推开,想一拳揍在路危行那张该死的帅脸上!但残存的理智死死地拽住了他——不能动,一动,脸就暴露了,所有计划将前功尽弃。
初吻也就白白牺牲了!
于是,只能保持原本的姿势默默忍受着路危行的侵袭。
路危行的吻很有侵略性,并不是公事公办的浅尝辄止,它带着灼热的湿度,霸道地攻击和探索着谢隐的嘴,没什么技巧,像是惩戒,也像示威。
抛开拙劣的吻技不谈,单说这份气势,就让谢隐的意识甚至出现了一刻恍惚的空白。
这算职场性骚扰?还是算工伤?谢隐的脑子里比嘴里情况还混乱。
狗仔在这边疯狂偷拍“假顶流亲嘴”的同时,江一舟则是被安排悄悄上了另一辆车。
就在这时,路危行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得到信号的他几乎是同时松开了钳制谢隐的手,也放开了谢隐的嘴,指腹随意地擦过自己的唇角,冲着谢隐笑了笑。
紧接着,他一脚将油门踩到底,跑车飞驰而出。
后视镜里,几辆蛰伏的黑色轿车不再掩藏,亮起大灯,紧追不舍。
飙车追逐,正式上演。
“你有必要亲得那么投入吗!?”谢隐再也压不住火了,冲着身旁操控方向盘的男人抱怨。
唇上似乎还残留的对方独有的气息,让他心烦意乱。
路危行单手握着方向盘,姿态从容,甚至还能在高速变道中抽空侧头瞥了谢隐一眼,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你也挺投入。”
谢隐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投入!?他那是吓懵了!是被迫的!是……是……是职业素养!
他狠狠扭过头,假装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模糊光影,胸口抑制不住地剧烈起伏,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他们的跑车在夜晚车流中如同一条灵活的蛇,时而疾驰,时而穿梭。
路危行故意在过了几个路口后才一打方向盘,做出刚发现被跟踪的惊怒模样,把油门轰得震天响,车速再次飙升。
谢隐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一个“经验丰富”的顶流,不可能一直发现不了狗仔,此刻的“后知后觉”和“仓皇逃窜”,都是为了给之前车库里那个“激情热吻”增加可信度。
而身下这台颜色夸张,声浪惊人的偏光绿跑车,此刻也显露出了它的战术价值——它就是一个最醒目的诱饵,一个移动的靶子,方便狗仔在复杂的城市路况中死死咬住不放。
就在一个高速转弯时,一辆狗仔车突然从侧后方恶意别了过来,路危行眼神一厉,猛打方向盘避让,巨大的离心力将还没来得及系安全带的谢隐狠狠甩了出去。
“唔!”谢隐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驾驶座方向扑倒。
好死不死,他的脸结结实实地砸在了路危行的大腿上,鼻尖隔着布料,甚至能感受到对方腿部绷紧的温热的肌肉。
头顶传来路危行低沉的笑声,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一上来就车play,进展太快了吧?”
谢隐的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耳根,一半是撞的,一半是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