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旁居然竖着一杆子洋枪,柏青一下慌了,怎得忘了这人杀人不眨眼!
帐子挂起来,没了遮掩,他便歪歪斜斜的,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这人饮了几杯,三步两步又来到榻前,俯身把柏青从被子里扯出来,一把揽上细腰,硬生生把人箍到自己眼前。
这人眼睛亮得惊人,柏青却闭着眼,心里腾起莫大的痛苦,脑子里全是另一个人的身影。
自己还在等他,可万不能死了。
“愿不愿意。”这人懒倦开口,热热的酒气呼在脸上。
柏青尽力把头向后仰去,闭着眼抖,“愿意,别杀我,我伺候……”
这人似是盯了他片刻,而后松了力道起身,嘴角勾起来,“脱衣服,自己脱。”
柏青捏着领口,屈辱着,恐惧着,绝望着,上气不接下气地抽抽嗒嗒。
这人看他这副模样,又皱起眉头,“第一次?”
柏青连忙摇头。
看他摇头,这人的脸上变了神色,也说不清是失望还是什么。
“那你哭什么!不愿意么!”
小人儿手颤得解不开扣,偏又止不住泪,解扣儿的功夫,眼泪倒把前襟打湿了一片。
“愿…愿意…”柏青攥了攥拳头,强撑着心神。
“伺候好了,少不了你的彩头!”他开口,像是催他,可还是耐着性子看人一件一件脱下衣服,又叠好放在一边。
慢慢的,帐子里就显出了一具好看的身体。烛火摇曳下,隐隐约约,远瞧着就皮肉白净,颈背细瘦。
“好了?”他听见自己的呼吸,急促,汹涌,身体也紧绷绷的。他放缓步子,走向一片影影绰绰的朦胧。脚步似是端方持重,眼睛却按捺不住地热着。
柏青在床上捂着脸,白花花地抖成一团。
自己不会伺候人,也不想伺候,但让人架在这里,不得不伺候,他又怕伺候不好,挨了洋枪。
脑子里突然想起胡子的话,柏青心惊肉跳,忍不住小声惊叫一声,扭着身子,直把小白屁股朝着床外撅起来,脸埋在被子里呜呜哭着。
少年走近,这副样子倒给人瞧着新鲜,省了驯的力气,像只刚宰好的小羊羔子。
他终于坐在床边,眼底起了火,正要伸手抚上,突然一怔。
这副细溜溜的身体从上到下,竟全是伤痕!
“你!”他心头像被紧紧一攥。
柏青却不知所以,只觉得身边一沉,不上不下的心迅速坠落,终是绷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这人赶紧拢着他转过来,慌张地抚掉他几点泪。
他取过烛火细瞧着,“怎么弄的?”
柏青还是抖着身子哭个不停。
“他们打的?”他又问,只以为是恩客下了重手,说着又一把拽过柏青的衣服,扔给他盖着,“穿上衣服,我不动你。”
柏青泪眼眯出条缝,小声小气,“不用伺候了?”
这人摇摇头,冷硬的下颌线在眼前晃,拢着他肩膀的手也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