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丸的颜色越来越浅,香味也不如之前浓烈。
好在药效有增无减。
燕娘伸出绵软无力的手,拈起一颗药丸服下。
她仰面躺回去,用轻软的帕子遮住自己的脸。
雪白的双脚架在薛振肩头,和精致的铃铛一起剧烈地颤动。
半个时辰后,云散雨歇。
薛振大汗淋漓地搂着燕娘,抚摸着湿漉漉的青丝,低头亲吻红扑扑的脸颊。
“明天晚上的家宴,你略坐一会儿就是了,不必费心和她们应酬。”他哑声叮嘱道。
薛振知道自己冷落了几个妾室,也知道她们颇有怨言。
然而,自打沾了燕娘的身子,他就对别的女人提不起兴趣。
况且,他向来不拘小节,懒得掺和后宅争斗,也不愿费时费力地维持妾室们之间的平衡。
因此,只要她们没有闹到明面上,他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燕娘温顺地答应了一声。
她担心薛振还和端午那回似的,当着众人的面索要礼物,因此提前将礼物拿了出来。
是一把由她亲手绘制的湘妃扇。
薛振打开折扇,细细端详扇面。
燕娘的画功和书法不相上下——
一只威风凛凛的雄鹰站在嶙峋的山石上,振翅欲飞。
不远处是汹涌的波涛、雪白的泡沫。
薛振先是高兴,接着又生出几分忌讳。
扇子是夏天常用之物,可如今已经快要入秋。
“秋扇见捐”,有女子失宠之意。
燕娘饱读诗书,不可能不知道。
她是压根不在意失不失宠,还是在委婉地试探自己?
还有,这湘妃竹上的斑点,如同点点泪痕。
传说之中,舜死于苍梧,娥皇女英泣泪成血,染竹成斑,投湘江而逝。
薛振抚摸着光滑的?扇骨,拧了拧眉。
“大爷不喜欢吗?”燕娘留心观察着薛振的脸色,不安地问道。
“没有。”薛振回过神,安抚地亲了亲她的眉心,“巧了,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
薛振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外袍。
他自暗袋里翻出两张地契和一叠银票:“我给你置办了两家店铺,一家卖米面,一家卖布匹,掌柜和伙计都是熟手,店面的位置也不错,一年少说也能赚几百两银子。”
“我已经跟权三交代过了,每个月的账册和盈利,由他收上来,交到你手里。”
薛振挑选店面的时候,本来打算把它们当成补偿。
他在燕娘身上日夜耕耘,让她怀孕不过是早晚的事。
等她顺利诞下麟儿,回到那个一贫如洗的家,手里有铺子有银子,日子不至于过得太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