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剂量不大的情况下,长期积累会让人嗜睡、焦虑、情绪消沉,看起来和‘过度疲劳’很像。”
“要是剂量大的话,类似于烦躁、幻觉的精神异常都有可能发生,再严重些甚至会导致昏迷休克。”
阮意攥紧了手指“最有可能会下在什么地方?”
“液体。”男人倾身过来,指尖轻轻点在她面前的玻璃杯沿,杯壁上凝着的水珠顺着他的指腹滑落。
“饮品最方便,比如茶、汤,或者补剂。”
阮意心里一紧,补剂?上次验的燕窝没问题,难道只是凑巧。
男人目光扫过她的嘴唇,像在看一件精致的瓷器,收回手,端起茶杯,指尖摩挲着温热的杯壁。
“比如喝得较为频繁的液体中,一点点添加,很难察觉。”
阳光透过窗沿,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睫毛的影子映在眼下,竟显得有些温柔。
“阮小姐,不用这么紧张,令堂那天的情况是药量剧增原因引起的。”
阮意看着他的眼睛,心里更加发慌。
男人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从她的眉骨,到她的下颌线,她说话时微颤的睫毛,像在欣赏一件没有瑕疵的艺术品。
“这是两种药物的详细说明。”
裴敛把文件递过来,指尖不经意地蹭过她的手背,冰凉的触感让她一颤。
“如果需要帮忙查来源,可以随时找我。”
阮意感激地看向他。
男人的目光落在她的眼睛上,像被磁石吸住,再也挪不开。
女孩瞳孔在光线下微微收缩,眼白干净透亮,眼尾那点自然的泛红都恰到好处。
比任何宝石都更鲜活的光泽,带着生命特有的震颤。
“阮小姐的眼睛……”他开口时,声音比刚才更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喑哑。
最终却只化作一句,“很漂亮。”
阮意只当是寻常的夸奖,匆匆接过文件想要回家仔细调查,“谢谢你裴医生,我该走了。”
“别急着。”男人上前一步,挡住门口的光,姿态依旧温柔。
“以后有任何事,关于你母亲的,或者你自己的,都可以来找我,随时都在。”
“私底下不用叫我医生,叫我裴敛就好。”他语气轻柔温和。
“好,裴敛。”阮意弯了弯眼睛。
不过是叫出他的名字,喉结就不受控地滚了滚。
裴敛目光定在那截笑得弯翘的睫毛上。
像,特别像……兔子。
像一只他曾饲养的、浑身雪白的垂耳兔,有琥珀色的大眼睛,毛软得像云,头骨小巧精致,是他幼时养过最完美的宠物。
男人看着女孩转身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慢慢敛住。
可小兔子很不乖,总在笼子里乱撞,总想逃,甚至为了越狱而受伤,最后他只能用某种的方式留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