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偏执的占有欲,像看着最珍爱的藏品被伤害时的,暴怒。
男人的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诡异的笑意。
他太熟悉这种情绪了,就像他看着阮意时,总忍不住想将这副“完美的躯壳”妥善收藏,不让任何人沾染分毫。
可顾执眼里的………
比他的执念更烈,更病态。
像是要将所有靠近阮意的人都烧成灰烬。
裴敛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
他在世人眼中,或许很不正常,就是个沉溺于雕琢“艺术品”的疯子。
但,他从未见过比他还不正常的。
所掌握知识在脑海里飞速运转,那些关于依恋障碍、偏执型人格的理论,都不足以解释顾执当时的眼神。
似乎不是简单的心理问题,是深入骨髓的、对“所有物”的绝对掌控欲。
裴敛放下笔,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节奏轻快,像在为某个有趣的发现打着节拍。
阮意和顾执之间,比他预想的更有意思。
这样的疯子,缠上了阮意。
女孩眼底偶尔闪过的茫然,对顾执近乎盲目的信任,还有他曾听傅暻臣提起,女孩那些突然冒出来的、不合逻辑的念头……
男人的目光落在记录册上“解离性失忆”的诊断上,眼底的兴味更浓了。
他原本只是想剥开她的记忆,看看完美的艺术品里藏着怎样的美丽裂痕。
可现在,他突然想知道更多。
想知道顾执究竟在她身上做了什么,想知道这两人纠缠的背后……
藏着怎样扭曲的真相。
或许,这场完美的收藏,会比他想象的更有趣。
男人重新抬眼,对阮瑛露出一个温和的、符合医生身份的笑容。
“阮总,今天就到这吧。”
咖啡馆里的冷气带着咖啡豆的焦香漫在空气里,裴敛收回飘远的思绪。
他看向对面始终皱眉的傅暻臣,对方几乎要将咖啡杯捏碎,眼底毫不掩饰的担忧。
裴敛慢悠悠地转动着杯子,唇角噙着抹若有似无的笑。
他当然不会把所有猜测全盘托出,顾执的偏执,阮意被操控的迹象,他的分析……
这些都是他的筹码,是用来搅乱棋局的棋子,而不是给傅暻臣递去的利刃。
他对拯救谁毫无兴趣,他只想看着被众人觊觎的“完美艺术品”……
最终完整地落入他怀中。
无论是顾执,还是傅暻臣,都不过是这场游戏里碍眼的障碍罢了。
“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
裴敛淡淡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
“阮意的状态不对,你所知的,应该比我更清晰。”
傅暻臣抬头,瞳孔骤然缩成针尖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