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身为员工,麻烦上司这么久,我和姐姐心里都过意不去。”
“姐姐后面和我住就行了,我正好帮姐姐搬东西,傅总身为上司,可以放心了。”
“跟你住?”
两个男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目光直直射向顾执。
客厅里那层伪装的平和似乎彻底碎了。
傅暻臣放在膝盖上的手猛地攥紧,指节紧绷得吓人,那双总是沉静的眼睛里翻涌着毫不掩饰的怒意和警惕。
裴敛脸上的笑意也彻底消失,微扬的眼尾眯得危险。
“是的,跟——我——住。”
男人甚至微微侧过身,更自然地将阮意往他那带了带,对着傅暻臣和裴敛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略带“歉意”的笑容。
几头饿狼同时盯上了同一块肉,可此刻这块柔软的美味却乖乖窝进了其中一头狼的身边。
最恶劣的狼,披着最温顺的皮,用最无辜的姿态宣告着所有权。
剩下的,怎么可能甘心?
男人最清楚男人是什么样的生物。
当饿狼和肉共处一室。
女孩只会被品尝得连骨头都不剩。
傅暻臣胸腔中的情绪已经有些难以压制,他想说些什么,想质问,想阻拦。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算什么?
上司?朋友?前教授?
好像哪一样都没资格干涉她的决定。
尤其是在顾执“弟弟”的身份面前,他所有的情绪都成了不合时宜的越界。
顾执的身份,是他手里最锋利的武器。
他可以光明正大地亲近阮意,用关心做借口,用依赖当伪装,哪怕动作亲昵到过分,也能堵回所有质疑。
反观另外两人,傅暻臣是上司,裴敛不过是认识不久的朋友。
他们任何一点逾矩的关心都会显得别有用心,更别提阻止女孩和“弟弟”同住了。
那只会显得他们心思不正。
傅暻臣僵坐在沙发上,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疼痛却远不及心口那阵尖锐的窒息感。
眼睁睁看着男人半搂着女孩的肩,两人的身影往二楼房间走去。
那画面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的理智。
暴怒在胸腔里翻涌,可他偏偏发不出一点声音,他连阻止她离开的资格都没有。
只能任由无力感将他淹没,眼中的红血丝一点点蔓延开。
困兽在牢笼里徒劳地冲撞,得到的只有伤痕。
旁边的裴敛也好不到哪里去。
脸上的悠闲早已消失,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玻璃杯壁。
冰凉的触感却压不下心头窜起的躁意。
不对劲。
男人在心里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