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尽舟颔首,“这次找回蔚海宫镇宫之宝,也有褚锦怀的一份功劳。”
“他?”迹棠笑了笑,“还真是哪里都有他。”
“他之前来找过你。”宿尽舟已经知道褚锦怀来拜访过的事。
“是,让我为破阵队的修士解解惑。”
“你怎麽想?”
迹棠捏起裙边的海棠花瓣,“尽在掌握。”
宿尽舟无声笑了。
两天後,青玄璃珀府的薛孜远拜访千里烟波,顺便耳提面命地说了薛铆一顿,见自家小辈在千里烟波修炼得不错,这才放心离开。
其後还有参与过梦魇族一战的青老宗长老陈桢乙,威风堂议事的各个宗派宫府,就连魔族的裴嵇也带着裴汀漪前来拜见。
迹棠和宿尽舟虽然没天天在春花宴露面,可该见的不该见的都见了。
“我要闭关!”迹棠不胜其烦,虽然以她现在的修为已经不用再闭关,但不妨碍她拿这个当借口躲出去。
千里烟波每时每刻都有人递来拜帖,忙得薛铆不可开交,就连顾岩都来帮忙,才不至于让千里烟波的灵罩外人满为患。
薛铆这时又飞速跑来,手里还拿着拜帖,“仙尊丶魇尊,这是魇族呈上的拜帖!我见饶谨族长风风火火的模样,就先来传讯了。”
迹棠一个头两个大,“他这段时间都拜了多少次了,还拜?不见不见!”
“可是……”薛铆犹豫地瞅了瞅拜贴,里面还夹着一本十分喜庆的红色薄册呢。
“他这次又想干什麽?”迹棠不等他回话就摆了摆手,“猜也不是什麽大事。我看他族长之位是坐够了,什麽小事都要拿来问。你就说我闭关了,给他推回去便是!”
薛铆见魇尊逃也似的离开,求助地看向宿尽舟。
宿尽舟拿过拜贴,熟练地从里面取出红色薄册,开始细细看起。
这上面有九冥渊修整的进度,还附了一份结契大典的参宴名单。
宿尽舟让薛铆取来笔墨,在上面认真做出批注。
“给饶谨送去吧。”
薛铆这才松了气。
要知道饶谨族长不敢叨扰仙尊和魇尊,成天就可着他使劲使唤。他一个小小弟子,也就是传话行,哪边都得罪不起,实在难做。
要不是有仙尊坐镇,他实在搞定不了魇尊和饶谨族长。
另一边,迹棠直接跑回师兄以前所住的洞府。
这样一来,跑惯了栖棠阁的薛铆也只能扑个空。
她没骨头似的倒在床上,终于能静一静。
迹棠深深地舒出口气,刚侧身,眼睛就扫见了整齐摆放的头枕下,露出的信封一角。
她猛地坐起。
她折花送信比师兄要早,如今师兄的信都收到了,她却没从师兄口中听见一句关于她的信。
原来信放在了这里。
“闷葫芦。”迹棠嘀咕句,把信往头枕里塞,结果却看到了信封下的另一封。
她顿时挑起眉。
还有一封?
谁送的?
她指尖在信封上敲击两下,还是决定把信封塞回去。
信封挪动间,她看见了其上的一个‘兄’字。
这笔迹她再熟悉不过,果断把信封抽出来,上面龙飞凤舞的‘师兄’二字正是出自她的手笔。
她轻轻将信打开。
一支干枯的海棠花掉了出来。
她一眼就认出这是她刚回溯玄宗时,在春花宴折下的那支海棠。
这支海棠的枝条有些变形,花瓣却被一朵一朵用灵力粘附在一起,错落有致,如它盛放时一般。
迹棠都能想象到师兄一瓣一瓣粘附时的小心翼翼。
花瓣不复当年鲜艳,已然是褐棕色,上面还分布着细细密密的裂纹,只是这些裂痕也被灵力修复相连,组成完整的花瓣形状。
师兄没有用法术改变这支海棠的颜色,只是将破损的地方一一修复完全,还依稀能够看到它当年嫣然绽放的影子。
她轻轻把花放进信纸,连同另一封一起放回枕下。
她不敢再枕,垂手抚摸过冰凉的头枕,好似抚摸过被师兄珍之重之的两封春花信,心里温软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