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着他那和凝焕极为相似的眉眼。
连脾气性格都那么像。
“皇上若是信不过臣侍,去查便是了。”
他缓缓走到皇帝身边,面颊贴到她的腿上,“您应当知道的,当年臣侍便心悦您,现在依旧如此。”
当年赵氏嫁入宫中,也有不少人说他痴心不改。
都以为皇帝是喜欢他的真挚,所以才这么多年恩宠有加,没人看见这里头的弯弯绕绕。
而唯一看出其中门道的江烛染,却是不听不闻不问。
一来是懒得管,二来是不想沾上一身腥。
比起赵氏,皇帝甚至更愿意相信江烛染。
至少,这个游离在权力中心之外的老八,不会干扰到她的皇权。
而赵氏呢?
他是皇贵君,虽没有凤君之权,却是有着不低于凤君的地位。
他还有个女儿。
年轻,聪明,比太女更会审时度势,也更会掩盖锋芒。
皇帝看着赵氏,手掌覆上他的发顶,轻轻抚摸着。
“福来,进来。”
门口的福来得了皇帝命令,低眉颔首的进来,只当自己眼瞎,什么都看不见,“皇上,您吩咐。”
“下旨,皇长女荒废怠惰,不思进取,于府内禁闭三个月,奏报最近一个月的行程。”
“臣遵旨。”
屋里恢复宁静。
赵氏捏着手里的巾帕,双眸轻阖。
“多谢皇上。”赵氏开口道,“宴儿贪玩儿,让您费心了。”
他像个担心孩子的好父亲,又是体恤妻主的夫郎。
这么多年赵氏一直都是如此。
皇帝觉得理所当然,从未想过别的可能性,但江烛染今日闹这么一出,却让皇帝再一次生出怪诞感。
就像多年前她还是皇女时,她防备着周围所有的兄弟姐妹,甚至连自己的生父都不敢完全相信。
“你向来听话,应当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是不是?”
皇帝将人揽进怀里,看着他那双眼睛,语调温柔。
赵氏垂下眸子,嘴角带着点浅笑,“是,臣侍听皇上的。过些日子,臣侍也会劝告宴儿,让她收敛些心性,把精力用在公务上。”
皇帝点头,“朕还有奏折要看,今日就到这儿吧。”
赵氏离开了御极殿。
殿里,皇帝拿起朱笔,半晌又放下。
“来人。”
门外站出个身影,单膝跪地。
“去查查江北宴近一个月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