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面没有烧炭,温度竟然和外面差不多。
一身雪衣的青年投来那淡淡一眼的时候,朱光甚至觉得比外面还要冷些,但是怒火让她在意不了这麽多,她一把拂开上来阻拦的侍卫和婢女,走到谢怀瑾身前:“你到底怎麽样才能放过辞盈?”
朱光凝着眉,没了从前的嬉笑和恭敬。
谢怀瑾擡眸看向朱光,温声道:“朱光,墨愉是这般教你规矩的吗?”
朱光一脚踹上一旁的桌子:“你别提他,你就说要什麽,谁的人头,皇帝的?苏小姐。。。。。。还是谁,还有哪个长老,你和我说,我去给你做好。”
青年放下笔,擡眸望向少女的身後。
朱光一怔,有所觉察地回身看去,墨愉正扶起被她捆起来的侍卫,她下意识想要喊一声“师父”,却忍住了,转过身望向谢怀瑾,声音小了些:“你别用他威胁我,我现在和他没关系。”
谢怀瑾不做评论,只淡声道:“我不需要你做什麽。”
朱光脸上怒气越盛,擡眼竟然有对谢怀瑾拔剑的趋势,大吼道:“你知道辞盈病得吐血了吗?”
“郁结于心,吐出来是好事。”青年淡淡说,握住笔的手却紧了一瞬。
朱光一脚重重踢了上去,谢怀瑾面前的案几顷刻间裂开,一瞬後,朱光的身後传来一阵掌风。
察觉到後,朱光即刻回身同墨愉缠斗起来,两个人从屋里面打到屋外面,招式过了千百招,相似却又不同,在雪地里像两条鬼魅的影子,最初不分上下,後面墨愉渐而乏力,最後以朱光一剑将墨愉胳膊刺穿作为终结。
发现剑真的刺进去的时候,朱光一下子慌了神,少女忙松开手,上前想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只是太生气了所以没有控制住。
但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辩解,就见墨愉面无表情拔出了剑。
穿着一身黑色锦衣的墨愉手臂上的血滴下来,一点点将身下的雪地都染红了,但他好像丝毫意识不到疼痛一般,手持着剑将剑还给了朱光,脸冷的像冰块,没有一丝多馀的情绪。
朱光说的话,他一句都不曾答复。
朱光咬着牙,脚挑起剑,一下子横在转身欲走的墨愉脖颈边。
墨愉淡淡回眸,剑刃的光将他的脸横成两边,朱光痛苦地垂下眸,眼眸中有了泪花:“师父,你帮帮我,救救辞盈。。。。。。”
说着,朱光像是坚持不住,雪地里,“求你了。。。。。。”朱光跪下来,像很久以前一样。
墨愉不言,只深深看了朱光很久,才回到书房里。
看见墨愉的伤口,谢怀瑾擡眸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烛三。。。。。。嗯,她现在叫朱光,朱光知道你避不开她的剑吗?”青年有一双漂亮的凤眼,于是上挑时天然带着三分笑意,但细细看却会发现是冷的。
墨愉不言,只跪下来。
谢怀瑾脸上没有生气的痕迹,他站起身,身上因为朱光踹破案几落下的木屑随之落下,又恢复了往日的端方模样:“去处理伤口吧。”
墨愉欲言又止,最後还是下去。
书房里,谢怀瑾低垂着眸,淡淡看着外面的雪色。
夜色昏暗时,青年落身于辞盈的床前。
看着消瘦了不少的少女,谢怀瑾眼眸深了一瞬,他坐下来,很轻柔地用手拨开了少女脸上的发丝。
辞盈似有惊动,但最後只是向着谢怀瑾的地方翻了个身。
谢怀瑾心言,睡梦中人倒是乖巧不少。
只蹙着眉,不知梦中又梦见了什麽。
青年忍不住伸手轻点了一下少女的眉心,见其蹙起的眉心微微散开,手很轻地摩挲了一下。
。。。。。。
隔日。
辞盈醒来时见到了茹贞。
茹贞一脸担忧的模样,在她的床前,一下一下眨着眼。
辞盈醒来之後就见茹贞这般模样,她好笑又心疼,还不知道她醒来之前茹贞眨了多久眼睛。
见辞盈醒过来,茹贞高兴地上前:“辞盈!”
辞盈不由怔一下,可能是因为现在的茹贞看起来很开心,这也是她许久都没有看见过的样子了。
她声音不由温柔了一些:“怎麽来了?不是说好每日我去寻你玩,外面雪大,没有摔跤吧,让我看看。”
说着辞盈要起身,被茹贞一把按住:“可是姐姐都生病了,按理说应该是我来探望姐姐的,总是姐姐去找我也不太好。”
说着说着,茹贞声音低了下去:“我也两日没有见到你了,如若不是有人同我说,我都不知道你病了,姐姐怎麽可以病了都不告诉我呢。。。。。。”
辞盈解释道:“病的突然,本来准备今日就去寻人告诉你的,从前我们都住在一个院子里,我忘记了。”
茹贞很快就欣然接受了这个解释,但很快,茹贞好像想到了什麽,眼神中闪过了一丝茫然後,好像又开始不记得刚刚发生的事情。
“辞丶辞盈。。。。。。”
辞盈发现了,心疼了一瞬然後扬起虚弱的笑:“嗯,怎麽了?”